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大帐之中站的一众将官们,也不由皆沉默无语的低下了头。
因为熟知战事的他们都知道,一支正处在攻城中的军队,如果遭受敌人的两面夹击,到底会生什么可怕的结果。别的不说,如果是他们这万余兵马在攻打上蔡城这样的重镇途中被也先偷袭的话,也先根本就不需要派出他的数万兵马,估计只需要三千精骑,就能将张世华他们彻底击溃。
故而在听到张世华这样一句反问之言之后,他们才这般沉默。因为如果生这样的事情,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化解办法。
而一直都高坐主的张世华见到麾下部将这样,也知道他们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凶险。所以在又轻咳了一声之后,张世华也不由接着对着麾下诸将官们说道:“而且我们在此坚守,也并非是一件丧失主动权的事情。”
“据本将所知,也先麾下的七万大军,其军所用之粮草,尽数囤积在上蔡城。我军若坚守于此,便自可斩断也先他们的粮道。军无粮必散,粮道被斩断,也先即使兵马再多,也不过是一困兽罢了,对我军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而我军只要待其军中断粮,再想要击败也先,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听到张世华这般分析,帐下诸将在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后,面上也不由相继的浮现了欢喜之色。显然,他们也觉得张世华这样的分析极其有道理。
不过在欢喜了片刻的时间之后,赵九却不由的微微皱眉,对着张世华问道:“将军大人此计固然极好。但,我军若这般斩断那也先的粮道,那也先情急之下,也必然会倾尽全力前来攻打我军。”
“到时,十万兵马南北向击,以我军的兵力,实恐难以退敌啊!”
然而听到赵九这样的话,张世华看了赵九一眼之后,却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而等到张世华笑罢之后,赵九心中虽然明白张世华已然有了解决的对策,但却还是不解对张世华问道:“将军大人因何笑?”
“阿九啊阿九,你莫非忘了率大军驻守在汝阳城的刘元帅了吗?你说那也先拥兵近十万,刘元帅又何尝不是如此。刘元帅这些天来和也先厮杀了这么久,战事正处于焦灼之中。你说要是刘元帅现在知道了我率军断了也先的粮道,他还会给也先全力攻打我的机会吗?”
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聪明的赵九也顿时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于是在之后,赵九也不由无比敬佩的对着张世华拜道:“将军大人明见万里,我等实不能及也,愿遵将军之令,为将军马是瞻。”
“愿遵将军之令,为将军马是瞻!”见赵九这般,余下的那些个将官们,也不由齐声对着张世华这般拜道。
而张世华见此,再点了点头之后,也不由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各自准备修建营垒的事务去了。
……
时间又过了数个时辰,到了戌时,明亮的月亮高悬于天空之时,前来也先这里报信求援的卢六,也终于骑着海都送给他的千里宝马,来到了也先的大营之外。
“急报,急报。我乃是奉卫王殿下之命从上蔡城来的,现有紧急军务要禀报也先大人,尔等还不快快让我进营!”被守营放哨的兵卒挡在门外之后,骑在战马之上的卢六也不由这般对着那些守门卒如此数道。
而那几名守门卒听到卢六这样的话,又一看卢六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也的确不像是红巾贼,所以在对卢六搜了一遍身,收了他随身携带的兵刃之后,也不由放卢六进了大营,并在接下来由一名千户官亲自带着卢六他去见也先帖木儿。
“来人止步,此乃也先大人营帐,无有要事不得靠近。”在那名千户带着卢六来的也先那华丽奢豪的营帐前之后,守卫在营帐前的一队亲卫士卒,也不由这般对着卢六他们说道。
而听到这话的卢六,则是忙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并对着那名亲卫将官数道:“此乃是卫王殿下交给我的书信,上蔡城那边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我现在便要面见也先大人,还劳烦将军前往通禀。”
那亲卫将官听到卢六这样的话,难得识字的他在扫了一眼卢六手中的那封信之后,现信件上面所用的印信也真的是卫王宽彻哥的,所以也并不敢怠慢,忙对着卢六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稍等的话,便转身进账通禀去了。
“就这样,时间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就在卢六他有些等的不耐烦时,那名亲卫将官也终于迈步走出了也先帖木儿的大帐,并对着卢六摆了摆手,让卢六进账面见也先。”
而见此,卢六也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故而心中有些焦急的他,也顾不得整理什么仪容,甚至连额头上的汗水也不顾的擦,就这般灰头土脸的大步走进了也先那奢华无比的中军大帐。
“末将卢六,拜见也先大人。”在绕过也先中军大帐摆着的屏风之后,见到坐在床榻之上有些睡眼朦胧的也先,卢六也不由在第一时间便这般单膝跪地,抱拳高拜道。
而也先见到卢六这样,则是在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便伸手对着跪在地上的卢六数道:“快,把卫王殿下的书信给我。”
然而听到也先这话,卢六却并没有拿出什么信件,而是直接对着也先说道:“启禀也先大人,在数个时辰之前,南阳贼酋张世华率领着万余贼匪包围了上蔡城。上蔡城内兵马不多,难以击退贼匪,所以末将便是奉了卫王殿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