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长林城,一处紧挨着官衙的小庭院外。上百名全副武装身披重甲的黑衣军士卒,也不由将这处小庭院重重包围。
不过虽然是包围,但这些人却无一例外都是背对着小庭院的。很显然,他们是在护卫这里。
“呵呵,我想您就是聂炳聂先生了吧。”小庭院内,一个青年看着被囚禁在这里的聂炳,笑了笑便也不由撩袍坐在了庭院中摆放着的石凳上。
“聂先生,您好。初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某就是红巾军江北行省枢密、黑衣军元帅——张世华。”青年笑着,一脸温和的模样。
而听到青年这般说,聂炳却也不由的惊讶的皱了皱眉头。然后,他便也不由对着张世华做了一个揖,笑道:“没想到,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世华。而我聂炳,竟然就这般败在了您这样的黄口孺子手中。真是……”说着,竟还颇为玩味的摇了摇头。
而见到聂炳这般模样,护卫在张世华身后的李五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寒芒,拔出腰间佩刀,便想将这侮辱自家主公的人斩杀。
不过恰恰就在此时,坐在石凳上的张世华左手一扬,不由的阻止了李五。
“先生到真的有一身硬骨头,不过先生也不必这般激怒我,以求一死。先生您是聪明人,所以我想先生应该知道我来这的目的。那么就是不知道,先生您又是怎么想的呢,可愿意为我效力?”
此时的张世华依旧面带微笑,仿佛聂炳方才的言辞侮辱,丝毫没有他情绪上的半分波澜。
而聂炳见此,眼中的嘲讽也不由的一收,“没想到,将军这般年轻,竟然也有如此城府,真的让聂某汗颜。不过我想,将军今日恐怕也是要失望而归了。聂某虽然怕死,但相比一死却更怕做贼。”
“放肆!您这狗官,我家主公这般敬你,你却敢三番两次挑衅。你真以为某的钢刀,斩不下你的脑袋吗!”听到聂炳竟再一次辱骂张世华为贼,李五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也不由再一次燃起,瞪着眼睛便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对于李五喝骂之声,聂炳却只是负手傲立,显然是丝毫没有将李五的威胁放在心上。
而李五见此,心中的怒气自然也是越发的高涨,不过看着身前坐着的张世华面无表情没有丝毫表态,李五也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哼一声,扭头不看此人。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话说在李五扭过头去后,再看着聂炳那负手傲立的模样,张世华这边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何以发笑,难不成是觉得聂某人只是在与将军作假吗?”看着张世华在哪里大笑,自以为张世华是不相信他有慷慨赴死之心,故而发笑来嘲笑他的聂炳,脸色也不由变得阴沉。
“我是在笑我自己啊。我今天放下手中诸多重要的事情,特意来到这里,本来是以为可以见到一个能明大义君子。却不成想,深明大义的君子没有见到,反而见到了一个沽名钓誉的腐儒。失落之下,发笑自嘲罢了。”
“哼!张世华你莫要辱我。士可杀之,不可辱之!”听到张世华竟然将他比为沽名钓誉的腐儒,自视甚高的聂炳自也不由勃然大怒。
然而见聂炳发怒,张世华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还直视着他,怒斥道:“侮辱你,本帅日理万机可没有这个闲工夫。你身为一个读书人,圣人门徒,不知华夷之辨也就罢了。”
“革命之时,却还只知抱守残缺、助纣为虐。汝此番所作所为,叫你一声腐儒,又能如何。”
“荒唐,可笑!张世华,你某要以言语来激我。汝起兵作乱,霍乱天下,汝三纲五常尚且不知,又有何资格教我。”
“三纲五常,哈哈哈哈。看来称你为沽名钓誉的腐儒都是说轻了。汝自诩圣人门徒,难道不知亚圣,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的道理吗。当今天子,残暴胜于桀纣,荒淫胜于胡亥隋炀。”
“百姓生与世,如若置身于鼎釜之中,此番荒淫残暴之君,难道还不当推翻吗!”
“桀纣无德,汤武革命。当今妥懽帖睦尔残暴无德,我等顺天意、应民心而举义旗,汝又何敢言之以贼!”话说到这,张世华一声怒喝,也不由让聂炳惨白的倒退了一步。
“你,你真乃是诡辩之徒!”被张世华这样一通抢白,面色惨败的聂炳这般呵斥了一句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张世华这样的一番话,真的把他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身为地方官员的他,自然知道在土地兼并和朝廷的贪婪剥削之下,底层百姓的生活状态。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不由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找不到什么说辞来反驳张世华这种造反有理的话。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聂炳只能沉默以对。
而此时再说张世华,当他听到聂炳将他比做为诡辩之徒,他看着聂炳那渐渐变得躲躲闪闪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眼睛,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聂先生,我无意你争辩什么。既然你心中有坚持,那么你我二人的争辩实在是毫无意义可言。”
“我此番起义,对错与否,后世之人,自有公论。而你,好自为之吧。”这般说完,张世华便也不由带人甩袖离开。
而看着张世华离去的背影,聂炳也不由轻声感叹道:“好一个后世之人自有公论。此人,真乃枭雄也!”
“主公,我看着聂炳好生不识抬举,您说要不要……”
“算了,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