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张世华乃至于赵子玉等人,心中的这种感触表达出来也不过就是一声长叹而已。
因为他们之中的所有人都不曾见过彭莹玉,更加不认识彭莹玉。对于彭莹玉,他们也只不过是只闻其名而已。两者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情感纠葛,心中的感触自然是寡淡的很。
故而等这些人长叹一声回过神来之后,心思最为灵活的赵子玉,站在堂下看着张世华便也不由的脱口而出道:“主公,天完朝廷实乃我天下义军之首领,而彭莹玉则是天完朝廷之首领。”
“如今他以身死,天完朝廷必然也是树倒猢狲散。所以只要元蒙朝廷有乘胜追击之心,那么我想,最多不过三月时间,整个江南之地,但凡先前依附于天完朝廷的诸多义军也必然要遭灭顶之灾。”
“而到了那个时候,江南义军必然为之一空。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下一个首当其冲的则必然是我黑衣军了。”这般说着,赵子玉的脸上便也不由涌现出了一抹忧色。
而对于此,早也是这样想的张世华自然也是点头说道:“是啊。不瞒子玉,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便准备先发制人。想趁着元蒙朝廷的大军主力还在江南,一时间抽不开身的情况下,率军先行攻打德安府。”
“这样,一来可以打通我们和黄州地区的通道,二来也可以以此来掌握这场战事的最大主动权。不过就是不知道,诸君以为此计如何呢?”张世华这般说着,也不由将目光转到了堂下赵子玉等人的身上。
“攻打德安府。主公属下觉得此计可行!”话说在这个时候,却是周四九最先站出来发话了。
“主公,德安这个地方走官道可以直入我襄阳。在我黑衣军治下,南阳府、襄阳路、安陆府、沔阳府足足过半州府,皆与德安府接壤。所以下官想来,如果鞑子要攻打我们,德安这个地方一定会成为鞑子的前沿阵地。”
“所以下官以为,攻打德安府,应该也是我军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了。”
周四九这个从来不怎么了解军事的人忽然站了出来,然后便就在张世华等人极为惊讶的情况下,一口气的便也将张世华和赵子玉心中所想的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好啊,好啊。四九,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你在战略军事方面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见解。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对此,反应过来之后,张世华便也不由打趣般的称赞了他一句。
而听到张世华这样的一声称赞,周四九弯腰揖礼矜持一笑,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有了他这样的一个开头,之下的倒也是简单了。这不就在周四九这话说完之后,张世华麾下的这一众将官对于攻打德安府的深意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后,自然便也是纷纷附和赞同。所以很快,张世华提出的这个方案,便也是被众人给一致通过了。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明通却是不由站出来,用着许些担忧的语气问道:“主公,末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哦。明通你有何话,且尽数讲来。”听到张明通这样说,张世华对着他摆了摆手,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而对于此,张明通对着张世华再度揖了一礼,便也不由开口继续说道:“主公,据末将所知。德安府这个地方,对我军来讲可以说乃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可以说,我军如果想要攻打德安府,那么能够行军的道路,便也只有咱们襄阳城东边通往德安随州的那条漫长官道可用。”
“但恰恰又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现如今这条官道却是极其难行。而且更加不利的是,走这条官道攻打德安府,咱们最起码也要行进三百余里。而在这三百余里长的道路上,除了咱们襄阳东北部枣阳小城之外,我军便也得不到任何的补充。”
“然而即便是这样,在这官道上的另外一端,德安府方面偏偏还遗留有一处关卡。所以,如果我军走这条官道来攻打德安府的话,那么我们最需要担心的便也就是元蒙鞑子坚壁清野的战术了。”
“因为鞑子一旦用了坚壁清野的战术,那么我军想从随州破德安,单单是行军路上的补给,便就会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而如果鞑子在派兵偷袭骚扰我们的粮道,我军孤军深入,甚至会有倾覆之祸啊!”
“倾覆之祸。哈哈,明通你也太高看那些官兵鞑子了吧。”听到张明通这样的话,位次在他之前的张世辉却是不由不屑一笑。
“明通,你说。自从咱们骑兵那天开始,一直到如今,官兵鞑子的兵马数量,有几次是比咱们要少的?他们的兵马、两倍、三倍、四倍乃至于更多倍的情况咱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结果还不是咱们黑衣军笑到了最后。”
“仅凭一个小小的德安府,区区万余鞑子,你说他又什么本事可以让咱们有倾覆之祸。区区一个德安府,当时我们不屑攻打他,才让他得以苟延残喘到今日。现在我们想攻打他了,那么拿下这个地方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吗。”
说着这话,张世辉的脸上也不由尽是不屑的神情。
而见他这幅样子,张明通便也不由辩道:“仲耀(张明通和张世辉两人关系极好,故而张明通习惯称呼张世辉的表字),你要知道。孙子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哎,明通。你怎么也学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