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青岩没想到的是,若是他继续神游太虚,意识沉寂,暂时与尘俗关联淡薄,张听柏还不一定能够察觉。可是一旦他从睡梦中醒来,自我意识占据主导,自然而然与尘世加深联系,便容易被张听柏感应。
楚青岩自知暴露了行藏,不以为意地掠下古树,从容面对三人,剑气隐隐。黑衣剑客欲不由分说,持剑杀了楚青岩,张听柏轻轻摆手制止,微微讶异道:“原来是你。”楚青岩戏谑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从崂山到昆仑,哪儿都有你们。”
张听柏恢复平日神态,萧索道:“看在那人的面子上,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你还不快些离去。”楚青岩心知肚明,他言中所指乃是师兄张元宗,不由嘲弄道:“我也会看在他的情面上,稍后留你一命,只取你一双眼睛。”
在蓬莱长老看来,这样狂悖的话出自一个少年之口,恍如儿戏。然而,楚青岩却是真心实意,掺不得半点假。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无论旁人认为是如何狂妄嚣张,他都是认真非常。在这位龙门弟子看来,若不是因为张听柏有师兄舅舅的身份,他绝不会纵虎归山。
龙门择徒严苛当世无出其右,楚青岩虽然年龄不大,但绝非愣头青一个。他知晓张听柏现身昆仑是为了寻龙定穴,测定万象搜灵阵得布阵之基,所以言语间故意模棱两可,并不叫破他们的身份。虽不知张听柏业已测定几处龙穴,但是只要能毁了他,自然对中土大是有益。
自从当年小妹自刎于眼前,张听柏对生命、人情都看淡了许多,唯有对她的一双孩儿有些挂念。本来看在少年是张元宗同门师弟的份上,他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他自行离去。可是少年竟如此固执,那么他也不愿费心阻拦族人。
侮辱本族长老,两位黑衣剑客早已怒火中烧,他们视中土众生为草芥,剑上沾染的鲜血多了,也不介意再添一笔。蓬莱除却十大长老个个登峰造极,其余族人也是不乏令人仰止的高手。这两人能够陪同坤部长老行走中土,担起寻龙定穴的重任,自然是罕见的剑客。
一左一右两道流影从张听柏身侧纵出,风驰电掣般欺身夹击,雪亮的长剑如黎明破晓之光撕裂漫天的黑幕,一往无前地斩向古树下的少年。楚青岩双手捏着剑指,分别朝双剑虚应,只见两道剑气洒然射出,将长剑击偏数尺。
两人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少年未及弱冠,竟有这般手段,随即收了小觑之心。他们皆是剑道造诣非凡的高手,招式简练,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恰是蓬莱剑法的风格,褪去华丽、精巧的外在,返璞归真,奉行大道至简。
黑衣剑客郑重以待,剑威赫赫,然则楚青岩身影杳杳如鹤,飘移腾挪颇为自在,双剑竟近不了他的身。双袖卷舞,袖中剑气狂涌流泻,只觉满天都是剑气。黑衣剑客越战越惊,渐渐失去了攻势,只得挥剑斩碎剑气自保,毫无还手之力。
那日巨峰之巅,有雪鸿、木青龙这样的前辈宗师,也有张元宗、张兰亭那般的盖代高手,张听柏确实没有留意楚青岩武功如何,只是依稀觉得是上乘水准。他知道跟随自己的两人在中土是何等高度,此时见少年游刃有余,豁然明白自己小瞧了他。
张听柏心知两人挡住这位龙门少年,当即手握素白玉尺向楚青岩击去,狂涌的剑气刹那间被玉尺震散。楚青岩双眼一凛,那柄玉尺如是山岳一般向自己压来,沛然的力量似要碾碎自己,心中默念一声:流光。
流光剑脱袖而出,犹似一道光划过长空。剑似无坚不摧的矛,尺似坚不可摧的盾,矛盾之争结果是,流光与玉尺僵持须臾,便被相互逼开。两人无心吃惊,迅疾战在一处,长剑横空锁苍穹,玉尺崩云沉九州,一时间竟斗得平分秋色。
张听柏暗惊这少年好生厉害,楚青岩何尝不为蓬莱长老的棘手所动容。两人势均力敌地斗了半晌,玉井被剑气、劲风毁得一派狼藉,不堪入目。两位黑衣剑客神色凝重,没想到这少年会是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
忽然从远处玉虚宫顶传来一声怒喝,道:“吵吵闹闹个没完,还要不要人睡觉!”与此同时,一柄剑自上而下飞窜而至,剑上凝聚之势煌煌难测,生生将两人逼开。长剑逢玉而入,最后只余一截剑柄在外,四人当场呼吸一滞。
玉虚宫顶,依稀有一个人影,在一片素玉之上,好似谪仙人一般。楚青岩望着熟悉的身影,朗声道:“申先生,你怎么还在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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