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张水衣好奇的目光,巫千雪突然浑身微微一颤,嘴唇轻张,却未发出声音,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旁的张元宗突然道:“他们要出手了。”张水衣忙转首望向场中,巫千雪顿时身躯一松,然后感激地向张元宗微微一笑。
场中果然开始发生变化,阴阳鬼气势已经蓄满,惊人的狂暴向周遭压迫,他双掌微微一抬,身形一动,烈火寒冰掌顿时威势大涨,势如奔雷般向花未眠轰去,空气中传来“呲呲”的声响,阴阳两道真气在掌前形成一层偌大的气幕,声势浩大地向花未眠罩去。
烈火寒冰掌,对之一掌已是棘手非常,若是功力不够只怕非死即伤,若是两掌皆印在人身,冰火两种真气入体,相互冲突,必定苦痛剧烈,如锥心蚀骨,生不如死。群雄大骇,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惊惧望着场中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魔教长老。
面对烈火寒冰掌滔天的声势,花未眠就像风暴中的一朵花,似乎转瞬之间就有黯然伤残之厄,然而她毫无惧色,此时的她更像一株草,看似柔弱,却也坚韧。她淡淡一笑,那一根乌针突然间乌光大盛,犹若黑夜中的一簇烛火,驱散夜的黑。
那迎面而来的双掌似乌云盖月,铺天盖地而来,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众人心中一抽之际,一道惊心的乌光倏然而现,化为一线,射向阴阳鬼,快的不可思议。那道乌光虽然微小,却有一股奇异的气息。
阴阳鬼刚欲冷笑几声,突然眼中异色一闪,他惊觉那根从花未眠手中射来的乌针,竟然刺破了自己双掌外形成的真气层,并疯狂吞噬,击碎了掌外的那层狂暴的攻势。暗器本走机巧阴晦一路,少有明目张胆与人硬撼,否则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殊为不智。
以阴阳鬼的修为及刚猛掌势来说,一般的暗器岂能与他的相抗衡,然而那乌针颇为怪异,竟丝毫并未减缓速度,径直向他的肉掌射去。他只觉这根不起眼的乌针化为了一条毒蛇,欲择人而噬,危险之极,他无可奈何只能躲避。
花未眠心知自己的乌针虽然神异,但是不可能伤得了阴阳鬼,不过他也必不敢直接硬挡,因此只要断了他近身之机,以远攻限制他烈火寒冰掌的威势,自己也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场外的张水衣愣了一下,疑惑道:“也没看到什么神奇之处,很普通啊。”巫千雪微微一笑道:“以阴阳鬼的修为,一枚暗器自可轻易击落,但是这乌针因为材质特殊和施展功法奇异,使得其无坚不摧,专破护身真气,所以阴阳鬼只好避其锋芒,不敢硬接。”
张水衣不信道:“这普通的乌针有如此厉害?”巫千雪接着道:“你有所不知,天罗针乃是花家的一门绝学,修炼到大成就连刀剑也可刺穿,据说修到极高深的地步,摘叶中极致的层次,连空气都能成为利器。”
张水衣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喃喃道:“这也太夸张了吧。”巫千雪闻言并不再言语,那些历史久远的门派世家,谁没有一些压箱底的功夫,不然也不能经久不衰,毕竟要在江湖中生存下去,武学才是根本。
花未眠一改柔弱之相,果断决绝,趁阴阳鬼闪避之机,身影快速移动,一蓬蓬银针织成漫天雨幕,向阴阳鬼围剿而去。她毫不停歇,不计其数的银针又狠又辣地射出,只见漫天银光闪烁,美丽之极,危险之极。
阴阳鬼脸色冷漠非常,望着眼前无孔不入的银针,瞳孔一缩,烈火寒冰掌频频挥出,那些夺命的银针纷纷偏斜或掉落,伤不了他分毫。银针的攻势虽然激烈而凌厉,但是对于他这种高手来说,算不得什么。
银针层层叠叠在武圣殿绽放,星星点点的银光就似烟火一般,绚烂夺目。阴阳鬼准备突破重围,突然他神色一动,恍然间他看到一丝与众不同的微光在漫天的银光中闪现。
那是一丝冰冷的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