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水衣惊异地望着下场走来的花未眠,欲言又止。花未眠对着张元宗佯作悲戚道:“张公子,未眠只能做到如此了。”张元宗浅笑道:“姑娘仗义所为,在下感激不尽。”花未眠落座后,巫千雪盯着她微微晃神,眸子深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片刻安静后,张水衣斗志昂扬道:“这一场要不让我上吧!”张元宗眉头一沉,方要言语,巫千雪微笑道:“这一场还是我去吧。”几人纷纷侧目,除却花未眠,皆知巫千雪身份特殊,没想到此时她倒是坦然如斯。
巫千雪的身份实在是可以算作江湖中一大秘辛,看来太一教也很忌讳,竟没有丝毫的泄露。此时她竟决定上场与太一教中的长老一战,岂不是冒着身份败露的风险,若是太一教对她的身份不再讳莫如深,那时候只怕是举世皆敌。
巫千雪犹若尘世间的一朵优昙,眸眼中是浓浓得化不开的雾霭,她幽幽道:“我不可能一生都隐藏自己过活。”接着她轻轻摘下紫色的面纱,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微风轻抚之后,只见她已经身在场中。
白魔一见巫千雪出现在场中,目光一凝,俊秀的容颜看不出丝毫的变化。他虽然知道她是一定会上场的,可是真当她出现在场中的时候,他心中冒出一声叹息,那个曾经超然物外的天师,今日竟要为自己而战,不由冷冷地向张元宗望去。张元宗有感也向白魔回望而去,眼中是一片波澜不惊。
阴阳鬼双手垂在胸前,一脸莫名的笑意,双眼紧紧地盯着巫千雪,却不同于周围群雄那种爱慕之色,而是一丝冰冷。他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还要上场。”语气中却没有嘲讽之意。
天师,是太一教传承千年以来极为特殊的存在,身居其位,依仗的是悟出《古神经》,掌握一生九次的堪破天机之能。天师向来在武学上没什么建树,但是其地位备受尊崇,堪比教主,乃是教中的灵魂人物,好比剑侠手中之剑,文人手中之笔。
巫千雪已经为太一教卜算过三次,每一次所带来的作用和影响是无与伦比的,教中长老、弟子一直受到太一教关于天师传统的约束以及对她占卜能力的信服,巫千雪在教中有超然的地位,即使她已经叛离太一教,阴阳鬼贵为长老之尊,但在言语上并未失却分寸。
他正是因为顾忌巫千雪的身份,以及知道天师历来武功低微,所以才如是言道。然而巫千雪双眼愈发深邃,幽然道:“我只想做一个自由的人,为此付出什么样代价,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阴阳鬼眉峰一聚,笑意隐去,冷冷道:“得罪。”双掌却是寒冰、烈火分明,并没有施展阴阳融合之法,但是就这寒冰烈火掌已经江湖中极端恐怖的功夫,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亡魂其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
巫千雪一脸淡然,无视对方猛烈的气势,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皆入不了她的眼。就在众人嘀嘀咕咕之时,她向前迈出了一步,很平常很普通的一步,就好像是在阡陌之间散步,自然随意,自在不拘。
然而这一步迈出之后,不见她任何动作,无数银针突然从她身上激射而出,密密麻麻织成天罗地网,仿佛那些银针具有生命一样,自己飞了出来。巫千雪神色如常,淡然地望着阴阳鬼,那透射而出的银针好像与她无关一般。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神秘女子竟也是一个暗器高手。没有任何手法,没有任何动作,她安安静静地迈了一步,犹如名门淑女,静谧而优雅,但是那一蓬银针高明之极,比之花未眠胜之一筹。
此时的阴阳鬼心中却是有些惊骇了,因为只有他明白这些银针高过花未眠可不止一筹。每一枚银针皆不类同,速度、角度、力度各异,有前有后,有快有慢,有的尖锐,有的无力,但是这些截然不同的银针巧妙地结合成一个整体,隐隐潜涌着惊人的力量。
阴阳鬼突然觉得银针成为了天下最厉害的武器,他竟犹豫不决,无法出手。以他的眼界,只要他击出一掌,就会激发出银针配合相击的力量,就连他也只能退守。于是,他当机立断双掌挥出,掌风汹涌澎湃,而他的身子却向后退去,避开了银针的后续的杀机。
在众人看来,漫天的银针岂会让魔教长老避退,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么,然而这一切清清楚楚发生在众人眼前。花未眠一边惊讶巫千雪的暗器手法,这个女子总让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一边又疑惑阴阳鬼的退避,银针怎会奈何得了他?
张水衣低呼道:“怪哉,阴阳鬼怎么怕了巫姐姐的银针?”张元宗淡淡一笑,道:“因为这些银针被布成了阵法,其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几人闻言大惊,一闪而逝的暗器都能布成阵法,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手段。
花未眠是花家的继承人,自己在暗器上的造诣早已超过花家前辈年轻的时候,但是今日她再次见识到巫千雪惊人的暗器功夫,这一次比之桃园更加令人震撼。她不知道巫千雪是否表现了最强的实力,但是她有自己的骄傲,眼中黯然之色稍纵即逝,顿时冒出汹汹的斗志。
阴阳鬼发现自己陷入了不解困局,如果他不出掌还击,就只能退出场外,这一场也就输了,如果他出掌还击,必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