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皆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她。巫千雪紧闭双眼,浑身有轻微的颤抖,紧紧握住手中的蓍草,也不知那蓍草经过如何炮制,竟颇具韧性,不见丝毫损坏。又过了不短的时间,巫千雪突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忽而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几人大惊失色,张元宗慌忙掠上前去,扶起巫千雪,然后右手伸直三指搭在她手腕上,为其把脉。片刻后,他口气道:“身体并无大碍,想必是心神过耗,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云峥、云瓷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张元宗抱着巫千雪回到住处,几人担心不知发生了何事,皆等在一旁。张元宗颇为忧心忡忡,云峥见状不解问道:“大哥,巫姑娘不是没什么事么?”张元宗遂把天一教天师一生只能占卜九次之事告知了他,云峥闻言眉峰一聚,沉默不言。
一个时辰之后,巫千雪的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眸,首先落入视线的是一脸忧色的张元宗。这个男子一向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万事不滞于心,却为了她有了喜怒哀乐,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暖。
巫千雪微微一笑,缓缓坐起身来。云峥、云瓷也凑了上来,仍旧一脸紧张。张元宗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竟至如此?”巫千雪眸子里顿时发出幽秘的光,仿佛要洞穿虚无,看清命运的本真。
她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感觉,道:“有人在用卜算之术,算我身在何处,我从中感受到极大的危机。”张元宗、云峥闻言俱是一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巫千雪接着道:“我深谙卜算之道,天生具有灵觉,才会有所察觉,若是旁人,只怕浑然不知。”
张元宗皱眉道:“你所说的危机指的是什么?”巫千雪严肃道:“据我所知,这武林中没有一人的卜算之术能及得上我,然而此人却是超过我一线。他具体的目的,我也无法用语言说明白,只是隐隐觉得将来会发生一件破天的邪恶之事,而我将会成为这件事的一颗棋子。”
张元宗越听越惊,可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事,他也无从着手,另道:“你曾说太一教天师一生只能占卜九次,你以后就别再占卜了,有什么灾厄,我们一起面对就是。”巫千雪一愣,恍然道:“我方才运用的蓍筮法虽然颇为神异,江湖也少见,但并不属于《古神经》的占卜之法,所以你不用担心。”
张元宗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忙又问道:“那人可算出了你身在何处?”巫千雪道:“我方才也在卜算他的位置,虽然我算不出,但正好与之对抗,捣乱了天机,他并未算出我在何处。若是想卜算此人在何处,只怕需要运用《古神经》。”
张元宗摇头道:“此法还是不用为好。”巫千雪面色淡然,心中却颇为欢喜,转而又浮现忧色,道:“对于将来要发生那件邪恶透天之事,只怕运用《古神经》也推算不出来。卜算之道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能够占卜到的都是天道自愿世人知晓的。”
张元宗紧握着巫千雪的手,坚定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既然此事天道不愿世人知晓,那表示此事冥冥中自会发生,就算占卜出来,只怕也阻止不了它,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巫千雪微笑地点点头。
云峥虽惊讶巫千雪所言之事,但见状忙拉着云瓷准备离开,巫千雪突然叫住了他,道:“云公子,我久修《古神经》,就算不占卜,对于有些事情也会有灵觉示兆。我这几日心中示警,只怕云家近来将会发生祸事,你可一定要留神戒备,不可大意。”
云峥闻言脸色一变,盯着巫千雪看了良久,方才收回目光,静声道:“多谢巫姑娘提醒,我会小心。”太一教能够顺利的壮大,其中天师如是的预言只怕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云峥岂会想到有一天云家也会在太一教天师的预言中一语成谶。
夜深了,可是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