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像师父当年宽容师伯一样,容忍朱浩昌的所作所为,但是“龙门”二字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一处居所,那里面蕴含着千年传承的精神和品质,容不得半分亵渎。
龙门修剑,剑在鞘中时,锋芒尽敛,平和中正,然一旦出鞘,清光激越,寒芒毕露。张元宗修剑多年,虽已臻返璞归真之境,但是骨子里依旧带着剑的坚守和坦直,他注定要守护龙门的荣耀,为此拔剑相向也无不可。
左仲秋不知张元宗此时心思百转,稍一思虑之后,道:“最近江湖上还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张元宗闻言将目光扫向左仲秋,道:“是否与虞掌门的三位公子有关?”左仲秋双眼一亮,急切道:“张公子也认为江湖隐隐有大乱的征兆?”
张元宗微微摇头,道:“在下只是觉得三位公子的伤势不寻常,只怕不是普通的江湖争斗所致。”左仲秋已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平复心情,说道:“他三人虽是在武夷宫受伤,但是何时受伤?被何人所伤?武夷宫上下一概不知。”
“武夷宫虽然不是戒备森严,但是他三人武功皆是不弱,若是动起手来,岂会不惊动他人,由此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这个凶手不仅能够在武夷宫来去自如,而且手段更是诡异,可谓相当神秘可怕。”
张元宗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那日清秋观的清灵被一剑穿喉,也是没有还手之力,其凶手更是神秘莫测,也许这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他静声道:“事出有因,只要理出因由,真相也就不远了,或许贵派现在已经找到了线索。”
左仲秋神色凝重道:“敝派能否找到线索暂且不谈,左某赶往南疆的途中听到几条消息,才觉察出他三人出事只怕不简单。”张元宗从武林源到囚龙寺再至南疆,一路上风尘仆仆,少有留意江湖消息,此时不由问道:“是何消息?”
左仲秋一脸阴霾,道:“昆仑三剑之首的计无尘,天山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弟子褚飞星,峨眉掌门的师姐静虚,皆遭人毒手,而真凶难觅。”张元宗眉宇微微一皱,五大派之四竟皆遭人袭击,绝对不是巧合。
他忽问道:“左前辈消息灵通,可知囚龙寺、太一教、一线天近日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左仲秋心中虽有不解,但仍沉心一思,摇头道:“囚龙寺倒没有这些传闻,而太一教和一线天素来消息不通,就算发生了了不得的事,只怕外界也难以知晓。”
张元宗微微颔首,太一教是江湖第一势力,以一己之力与整个正道分庭抗礼,九幽山上的消息甚少能够传入江湖的,如今太一教新任教主的身份,江湖上也是无人可知,而一线天是最可怕的杀手组织,最是严防消息泄露,也难怪左仲秋会如是说道。
张元宗问道:“左前辈认为会是谁的手笔?”左仲秋虽擅侃侃而谈,却又是谨言慎行,绝不愿生口舌之祸,不过他总感觉在年轻男子的面前藏不住心思,迟疑了半分,最终言道:“太一教素有一统江湖的野心,近来更是蠢蠢欲动,其可能性最大。”
左仲秋虽隐隐觉得四派连连出事,隐藏着某种扑朔迷离的阴谋,但是他却抓不住任何头绪,更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依据江湖形势,认定太一教是罪魁祸首。然而,张元宗却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他知道这四派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所处之地分别是七处祭台之一。
时值千年之期,或许真是与蓬莱遗族有关。蓬莱孤悬海外,掩于碧波海涛之间,世人难察其身份,若掩迹混于中土,只怕无人识得。千年的苦心孤诣,惨淡经营,蓬莱族人只怕早已渗入中土,伺机而伏,甚至可能是五大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按照四派情形最多只算是蓬莱在试探,绝对称不上正式进攻。
张元宗正色道:“无论是太一教还是其它势力,显而易见的是,他们是想趁诸派混乱之际达到某种目的。若此次目的并达成,他们必定还有后手,小心驶得万年船,诸派应当留神戒备,紧守山门,以不变应万变,绝不能给他人以可趁之机。”蓬莱遗族之事犹如天方夜谭,此时还不到点明的恰当时机,因此他也只能警示几句。
左仲秋颔首道:“张公子所言极是,敝派掌门也因为这个原因,才顾全大局,留守武夷宫。没想到,江湖又到了一个多事之秋,若日后武夷宫遭逢大难,还请张公子念在左某与你有过几面之缘,施以援手。”
张元宗郑重道:“左前辈言重了,在下对贵派祖师林信之最是敬佩,而对三代英雄豪杰也是钦佩不已,若日后有所差遣,在下绝不袖手旁观。”左仲秋向来痴迷祖师风逸,听到张元宗的称道之语,心中汹涌,感激道:“今日能得张公子一诺,左某感激不尽。”
张元宗淡笑道:“世事变幻莫测,谁又说得清将来之事,说不准不久之后在下还会有事求助于贵派,到时就劳烦左前辈了。”若千年之劫应在他这一代上,他不得不事先交好武夷宫,以备将来共同御敌。左仲秋立马道:“左某定当竭尽全力。”言毕,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候一位绿衣少女寻来,瞧见角落里的两人,面露一抹喜意,急急来到近前,施了一礼,低首道:“小姐说若两位事了,让我带张公子过去。”此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