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苗人冷斥道:“你当真不配成为金线蛊的主人。”蒙优野鹿嗤笑道:“我能不能做它的主人,可不是你说了算。我给了它万毒不侵的能力,它就应该对我感零涕泪,好好为我出力。”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纷纷指摘蒙优野鹿的冷血薄情,不敬神明。
蒙优野鹿嘴角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眼角微微一动,那金线蛊即时又向生蛇蛊扑了过去。又是一场你追我赶,然而生蛇蛊着实灵活机变,金线蛊倒也奈何不了它。众苗人不知不觉偏向生蛇蛊,希望它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能让蒙优野鹿冷酷心意得逞。
就在众人以为又是一场耗时的追逐时,生蛇蛊的身影突然一滞,好似有一面透明的墙挡住了它的去路。众苗人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东苗人也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脸色连连大变。就因生蛇蛊这一停顿,那道金影横穿而过,接着在众人的眼帘中,生蛇蛊生生一断为二。
金线蛊一击奏效,欢快地飞向主人,一心一意地待在他的身旁。蒙优野鹿忍不住桀桀大笑起来,猖狂肆意溢于言表。东苗人盯着地上两段颤动的生蛇蛊,心中大恸,俯身小心地将生蛇蛊放入陶罐中,更当场划破手指,流了不少鲜血进去。
情势陡转直下,众人皆是茫茫然不解其意,心弦绷断,不知自己是否漏过了什么。夸叶若兮嘀嘀咕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道:“阿爸,这是怎么回事?生蛇蛊怎么突然停了下来,让野鹿那小子奸计得逞?”
夸叶木樨也叫道:“中魔障了,这生蛇蛊一定是中魔障了!”生蛇蛊机变无双,追风掣电,此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着实有违常理。夸叶丹甘目光忽沉凝忽沸腾,沉吟了一番,摇头道:“这事的确透着古怪,我一时也想不透。”
张元宗坐于高台,若是峰巅云息,悠然寂泰,此时眼瞳一动,忽问道:“不知苗疆是否有善于隐藏行迹的蛊虫?”夸叶丹甘乍听此语,浑身一震,回望张元宗,压制颤抖的声音道:“张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张元宗方才敏锐察觉到空气中微弱的异样波动,方有此问,他不便细说,遂悠悠道:“在下猜想若是谁养了一只善于隐藏行迹的蛊虫,再暗地里出手,只怕无人能够察觉,要想取胜,岂不是易如反掌。”夸叶丹甘闻言猛然坐起身来,双目冷芒忽闪,惊愕道:“难道是它?”
场中,东苗人整理完毕后,抬头望着蒙优野鹿,冷冷道:“生蛇蛊受断身之祸,我输得毫无怨言,但是奉劝你一句,若你不诚心对待自己的蛊,总有一天并会遭受反噬。”言毕他毅然转身退离去,蒙优野鹿闻言又是一阵狂妄大笑。
青苗老人对场中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依旧毫无感情道:“第二轮第一场,红苗胜出。”第二场比试双方早已候在两侧,青苗老人话音一落,顿时迈步上场。黑苗上场的正是豢养双头蜢蜘蛊的中年男子,而白苗这边仍旧是英华氤氲的夸叶灵钟。
双头蜢蜘蛊在场中小心翼翼小步走动,两个头部左右转动,警惕之心极重。六翅蛊始一飞出,乍然间又消失了身影。黑苗男子心中一紧,连忙驱使自己的灵蛊采取防御措施,因为不知六翅蛊到底进攻何处,只好左边的头颅向后吐丝,右边的头颅向前喷毒,尽量防守。
突然双头蜢蜘蛊向左侧猛退开四五尺,黑苗男子心中乍然一惊,待定神瞧去,只见它右侧一足已断,想必是六翅蛊尖喙所致。还不待平复心情,双头蜢蜘蛊又向右侧猛退数尺,它左侧又有一足断折。
这时候,六翅蛊显现出身影,展翅悬于半空,悠然自得。这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若六翅蛊对阵冰蚕蛊,必会被奇寒所阻,无法取胜,而能够战胜冰蚕蛊的双头蜢蜘蛊却又被六翅蛊屡屡击伤,它蛛丝和毒液完全奈何不了天下最快的灵蛊。
始一交手,黑苗男子就知道胜负已分,叹道:“罢了罢了,我认输。”然后他召回自己的灵蛊,欲找个地方为其疗伤。夸叶灵钟施礼道:“多谢。”黑苗男子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匆匆离去。
四方俱静,众人正准备拭目以待之时,这一场灵蛊交锋竟这般快速结束了。青苗老人平平淡淡道:“第二轮第二场,白苗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