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衣狡黠道:“大哥,我们就去武林源吧,陪巫姐姐去散散心。”巫千雪淡淡一笑,叱道:“小妮子,别乱泼脏水!”说完,一双妙目盯着张元宗,眸中有说不清的雾霭,一若千山雪的冷凉,一若曲径通幽处的渺渺。张元宗温和道:“好,我们就去武林源。”
青衣江一带景致的拘于一个“幽”字,碧水静谧,山峦俊秀,当然有一例外,就是巫千雪前日观景的赤霞峰,直插云天,毫无幽静秀丽之状,妙在其险峻诡奇。张元宗等人并没有立时动身,而是多逗留一日,游一游这青衣江,赤霞峰。
日照亭的废墟就在那里,青藤已经枯萎,依稀还能辨识前日打斗的痕迹。巫千雪、莫忆皆是心胸坦荡之辈,对那日相遇也不以为意,另外几人人业已知晓苏未名、桑木公袭杀之事,依稀能够体会到当日的惊险。
六人也不拘小节,或立或坐,西边熏红的夕阳,染得周边的云彩斑斓缤纷,霞光丝丝缕缕,一道道天光明净无瑕,仿佛要将人心底的暗影驱除,阴郁、沉重、烦扰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有的是澄澈,是通透。众人皆沉默不言,在这天光丝绦中发怔,或多或少都想起心中的隐秘。
总有一些景致让人无法抗拒地生出异样的情绪,那些纯粹的东西往往会让人悲伤,仿佛只有悲伤的人才能更加与之灵犀相通。美的东西到极致处,都会让人无法接受,无法理解,似乎是污秽的自己无所遁形了,往往只留下一声叹息,所有的情绪和无语都在这一声叹息中。
在众人的眼里,巫千雪是一个绝世而独立的美丽女子,一颦一笑皆有奇异的风情,有些清冷孤独,妖而不媚,就如这赤霞峰,不拘一格,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巫千雪还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心中有满腹的心事,却又似欲语还休。
巫千雪转过身来,淡淡一笑,道:“当日我心灰意冷,毫无生的意愿,元宗和水衣舍身相救,这一月,多谢元宗和水衣的相伴,即使这生是如何的艰难,我也不惧了,但请见谅却没有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来历。”张元宗忙道:“千雪,我们相识虽不及一月,但都是坦诚之辈,不必见外。”张水衣在旁也忙连连称是。
巫千雪微微点头以示明了,然幽幽道:“我七岁进入九幽山,一年后身居天师之位,负责教内占卜和祭祀。”张水衣不解道:“天师是什么?怎么跟道士似的。”莫忆一旁惊诧道:“今朝的太一教的势力是极其庞大的,传言教主座下有天师、白魔、药王,俱是太一教肱骨之人。”
“天师乃是沟通太一教信奉之神东皇太一唯一的人,具有祭司的作用,其地位更是在三人中稍高一筹,可以说仅次于教主,其言行具有不可亵渎的权威。天师一生负责为太一教占吉卜凶,不仅可以洞察个人的命运,而且可以洞破天机,知晓过去未来。在太一教,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是教中弟子的信仰。”
张水衣闻言疑惑道:“江湖变幻莫测,命运云深雾浓,怎么可能是人力所能揣度的?巫姐姐,你真的可以看透过去未来?”巫千雪一脸复杂道:“天师之职,的确是负责天机之事,但也没有如此神异的能耐。”张元宗道:“如此说来,难道这世上真有洞破天机的手段,我一直觉得天地命运不过虚无缥缈而已。”
莫忆道:“年少时,我曾听闻太一教有一卷经书,晦涩难懂,里面尽是占吉卜凶之妙法,百年难有一人习得,没想到巫姑娘竟有如此天赋。”张水衣叫道:“是什么经书如此神异?”
“古神经。”巫千雪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