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叶雾山和夸叶灵钟稳重有礼,言谈有度,而夸叶木樨却是跳脱的性子,同其妹妹缠着张元宗说个不休。除了同贺青木有过一次交集,花家几位重要人物,张元宗皆不识,他对贺青木的尴尬恍若未见,神色如常地同众人回礼。
在他一脚踏入建兰堂之时,就发现了安然在座的陈清玄,纯净的眼眸,赤子的神色,还有他那身上神秘而矛盾的气息,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张元宗走到近前,微笑道:“若不是陈兄及时现身,只怕大难已经铸成。”
陈清玄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轻松道:“后来我得知,那些人是那日罗生谷中遇到的那个无礼家伙的属下,真是好不痛快。”张元宗面上现出莞尔之色,内心却是一片清明,他一出手就杀了太一教长老魏紫宸,这岂是一件轻松随意的事。
他本想询问吞灵蛊的情况,但此地又多有不便,遂按捺心意。谁知陈清玄忽跃跃欲试道:“如今吞灵已成,要不我与你现在再斗一场。”张元宗不由轻笑出声,微微摇头,浅声道:“我身上有伤,陈兄胜了,只怕也不会痛快。”陈清玄闻言,目光闪烁,遂不再强求。
半个时辰之后,花未眠从墨兰阁来到建兰堂,瞧见张元宗安然无恙,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太一教主,一代魔君,是多少人一生仰望一生畏惧的存在,张元宗茕茕孑立,只影独挡,她一颗芳心岂能安宁。
以她的医术造诣,在望之一道已到极为精深的地步,细细观之发现张元宗身有隐伤,于是坚决要求为其诊脉。苏航和夸叶若兮等人方才知晓张元宗竟受了伤,询问之下得知无甚大碍,遂心中稍安。
此番事了,苏航、花未眠和夸叶雾山三人并肩站在堂前,众人见状皆安静了下来。苏航一脸郑重,朗声道:“我等本意与世无争,但江湖多有纷扰,太一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以强力征服了不少江湖势力,所图甚大。此次若不是我们守望相助,定是难逃覆灭的危局。”
“将来太一教势必变本加厉,卷土重来,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断送正义。太一教势力滔天,如果我们各自为政,到时候独木难支,必会被一一攻破。因此,我等特意在此提议三家结盟,共抗太一教。”
此言一出,苗族众人倒还安然,而花苏两家之人却是纷纷变色。败血之乱伊始,两家老死不相往来长达十六年,心中相互怨恨,此刻忽然提出结盟,一时间岂能冰释前嫌。这一次在花未眠的强势施压之下,花家才同意派遣弟子支援苏家,其实他们的心里仍旧充满了隔阂和嫌隙。
苏航对两家的反应早有预料,沉静道:“花苏两家之间的是是非非皆是因为那一场败血之乱而起,但是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我们所了解的那般。整唱祸乱其实就是一个阴谋,欲致我们两家于万劫不复之地。今天借此机会,就让二弟为大家揭开真相。”
这时候,一旁的苏未名走到堂中,神情稍显落寞,叹道:“想必诸位皆知我委身魔教已有十几年。”苏家公子自甘堕落,沦为邪道,投身魔教,众人自是一清二楚,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苏未名的权宜之计。
苏未名微微一顿,道:“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暗中撞见太一教的药王正在一个童子身上试针试药,听其自言自语,得知他是在研制改善败血之术的方法,而败血之术也是太一教故意暗中透露给花家,方才引起那一场滔天之祸。”
“我之所以现在才道出原委,一来那时我们两家势同水火,在江湖上犹如过街老鼠,即使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二来此术虽然邪恶,但是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心存阴暗,又怎会使用此术。如今情势岌岌可危,我在此揭开真相,就是希望诸位齐心协力,不计前嫌。”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这个消息委实太过震撼,众人心中皆存在疑惑,不信苏未名之语。苏未名这十几年恶名昭著,正道人士极为不齿,虽然如今恢复清明之身,但他犯下诸多恶行是不争的事实,其一面之语很难取得众人的信任。
作为新一代的掌权人,妩媚艳丽的花未眠出声道:“二公子所言千真万确。几月前,我与舍弟明月在中原游历,舍弟不幸被掳上九幽山,成为众多试药童子中的一个,他亲耳听闻药王谈起败血之术。后来天师私离太一教,明月趁乱逃走,被张公子的妹妹所救。”
她言中提到天师巫千雪,不由美目转动望向一旁的青衣男子,张元宗眸光温和,报之以淡笑,不见异样。听花家少掌门亲口道出,众人心中顿时信了大半。没想到十六年前武林大祸的始作俑者竟是太一教,花苏两家都不过是可怜的棋子,他们之间的罪与孽乃是太一教一手造成的。
花未眠眉宇间英气逼人,坚定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的存在是为了肩负维护正义的大任。死,我们不怕,我们怕的是魔道猖獗,正道式微。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去,我们当活在今朝。”其言语铿锵有力,说得众人心血翻腾。
苗王之子夸叶雾山适时接口道:“南疆苗族有上百部落,每个部落的力量都很弱小,然而苗族竟能形成不容忽视的势力,就在于我们团结在一起。太一教的魔爪已经伸向了南疆,我们三家更应该同舟共济。”其语气恳切,听者心中颇生感触。
建兰堂中,南疆三大势力年轻一辈的代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