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心对自己属下的实力最是清楚不过,竟在一瞬间被击杀,看来是来了不容小觑的高手。他有些疑惑崂山之上竟然还有别人,不知公孙纯阳是否知晓?张元宗喜忧参半,不知来者是何方神圣,云瓷安然无恙否?
白魔带着属下柴月关从巨石后出现,浅浅的瞳孔流露出淡淡的不屑,骨灵神秀的容颜浮现百无聊赖的神色,目下无尘,清高孤傲。素来古灵精怪的云瓷这时安分极了,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张元宗忽然笑了,带着一种奇怪的轻松,出剑愈加心无旁骛。按理来说白魔属于魔教魁首,天下正道最大的敌人,但龙门张元宗与他之间却存在着一种非敌非友的莫名关系。楚寒心和朱浩昌等人见白魔现身,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不由竭尽全力加强攻势。
在场的巫千雪曾是太一教的天师,想想也明白白魔会如何左右战况。常月更加沉心静气,挥剑却有股色厉内荏的味道,巫千雪银针告罄,唯有以轻灵的身法闪躲,但是常月的剑好似在空气的缝隙中游走,剑剑夺人性命,险之又险。
白魔侧首瞥了一眼身旁的属下,柴月关会意点头,留在一边掠阵,一边护着云瓷。白衣轻摆,雪发飘舞,白魔神色淡淡地走向巫千雪,不疾不徐,安宁优雅。他随心所欲地伸出右手,曲指弹开锋芒毕露的剑,然后探出右手如雪泥鸿爪,轻易地夺了常月的剑。
常月骇然后退,可是长剑凭空一转,剑锋入体,穿胸而过。他闷哼一声,踉踉跄跄摔在地上,满脸惊色密布却无惧意。白魔无意杀他,毕竟杀一个晚辈有份,他不再瞧他,带着巫千雪同云瓷会合。
巫千雪有些不自然道:“多谢。”白魔冷淡道:“你获得自由又能怎样?还是逃不开是非缠身。你跟着他真得好吗?”巫千雪淡淡一笑道:“这是命运,就算我还在九幽山,也避不了这些是非,与他无关。”
那边麒麟刀狠狠压制住了星蛇剑,连天罗针都奈何不了曹生,花未眠双眸含威,硬撑着抵挡。巫千雪见状欲要出手相助,白魔阻挡道:“你去了又能如何?”然后他向柴月关示意,顿时长剑出鞘,寒光直射麒麟刀,替花未眠接下曹生。
花未眠花容泛白,退到姐姐巫千雪的身旁,向白魔复杂地道了一声谢。白魔恍若未闻,径直盯着楚寒心同张元宗大战正酣,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属下。柴月关名不经传,剑道修为却极为深厚,颇为轻松地挡住了麒麟刀。
云峥同朱浩昌斗得难解难分,顾惊仙同唐杀也陷入胶着,倒是楚寒心施展最本真的剑,恰如,大象无形,张元宗一时处于下风。云瓷瞧清白魔的形容形貌,自是了然他的身份,于是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乖觉道:“白魔哥哥,你能帮帮我师父吗?”
白魔冷淡的面孔忽然露出明媚的笑意,以他实际的年龄做云瓷的曾祖父都绰绰有余,未曾想这个孩子竟称自己哥哥,心情没来由很是舒畅。他故意为难道:“你这样叫我,令我比你师父矮上一辈,你认为我还会帮他吗?”
云瓷微微一顿,然后懊恼道:“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可是这也怪白魔哥哥比我师父还年轻许多,我一时不察,才会出言不逊。”他偏头仰望着白魔,黑白分明的大眼透着纯真和艳羡,道:“白魔哥哥,你帮帮我师父吧?”
白魔暗道好一个精乖的孩子,虽知他是故意恭维,但觉颇为受用。他白影飘移,生生插入这边的战局,施展一记散手,利落地将楚寒心身侧的斗笠人击杀。他遂即挥掌攻向楚寒心,掌力雄厚澎湃,张元宗顿觉压力大减。
楚寒心怒火中烧,一柄剑搅得风云变色,在张元宗和白魔的夹攻下竟也不见败势,当真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觅得间隙,他忍不住对着白魔怒喝道:“你和他一道出手,也不嫌丢了身份。”
白魔嗤之以鼻道:“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可以围攻别人,却不允许别人围攻你,这是什么鬼道理!这世间,本来就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你可还有什么意见?”楚寒心闻言一时气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