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微点了点头,再不说话,沉默多时方犹豫着问了句,“华贵卿,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有哪里不对?”不止凤琪不信,顾微也察觉到,现在的萧写意,举止颇为怪异。
凤琪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沉声道:“有,陛下想要掐死我。”
“什么?”顾微猛地睁大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以他对萧写意的了解,他想要谁死,都不可能想要凤琪死,有问题,这背后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说陛下想要掐死我,所以我才劈晕了他。”萧写意所谓的弑君,应该就是这件事,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睡前还是好好的,两人谈笑风生,除非是——
凤琪想起暴雨那天告诉自己的消息,他以为卢若兰和萧弦歌针对自己又有什么计划,只让暴雨继续盯着他们,现在想来,他低估了他们的,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萧写意。
“华贵卿,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萧写意莫名其妙把人关到坤宁宫,因为这间暗室几十年没有用过,顾微怕凤琪住出什么毛病来,赶紧带人把东西先给换了,他不信萧写意会一直关着凤琪,等抽风过了,不知道要怎么后悔来着。
“慎贵嫔,还有长平王,他们这两天有什么动静?”萧写意的古怪,肯定和他们有关。
“大皇子大病初愈,慎贵嫔足不出户,就在永和宫照顾他。”顾微想了想方回答道:“长平王在衍庆宫陪着圣母皇太后,平日也少有出门,你是怀疑他们吗?”顾微此前也是怀疑过卢若兰的,因此凤琪一提,警觉就上来了,不过她这几天,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嗯。”凤琪轻轻应了声,“可惜没什么证据,就是感觉不对。”
顾微眉心微蹙,迟疑片刻方道:“没关系,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还有,你的药在桌上,这会儿已经可以喝了,千万不要忘了。”顾微说完就匆匆走了,凤琪等他离开才起身去端桌上的药,味道很熟悉,出自楚沐羽手笔的安胎药,苦得要命。
凤琪刚把药碗放下,又有人进来了,这回是暴雨,可惜眼里没了笑意。
“暴雨,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凤琪急忙问道,昏迷三天,他错过了很多事。
“门没锁,我直接就进来了。”暴雨也觉得奇怪,这不是暗室吗,还是皇上下令关进来的人,皇后离开以后,居然都不锁门,挂着那么一根粗铁链子当摆设,他一推就开了,吓了一跳。
凤琪转念一想,明白这是顾微的心意,便道:“你接着说,有什么发现?”
“皇上、皇上他好像中邪了?”暴雨略显艰难地组织着语句,这样的说法固然是大不敬,可萧写意这几天抽风的表现,除了中邪,暴雨愣是找不出个合适的词语可以形容。
凤琪闻言,如梦初醒,之前是没想到,暴雨说到“中邪”二字,他总算是把事情串了起来。
“何出此言?”尽管心中有了定论,凤琪还是有此一问,暴雨曾经是萧写意的影卫,就算现在跟了自己,对萧写意那也是忠心耿耿,除非是有明确的证据,不然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暴雨眼珠一转,详说道:“陛下这几日,性情特别暴躁,动不动就骂人、摔东西,乾安宫的小太监,都被拖出去好几个了,我问了问,犯的那都不叫事儿,皇上以前不是这样的。”
障眼法,无论是萧秋颜被人下蛊,还有所谓的巫蛊娃娃,通通都是障眼法,卢若兰的目的,是萧写意的半碗血,只有佐以帝王之血,他们施下的蛊,才会这般灵验。
想到这里,凤琪再无犹豫之色,他立即吩咐道:“暴雨,你马上出宫,去枯禅寺请了尘大师。记住,是了尘大师,其他人都不要,他要是不肯来,你就把人扛过来的。”
暴雨并不明白凤琪这么做的含义,不过他已经是凤琪的人了,他怎么吩咐,他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