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软禁了,许末城自然是没有办法把她带出来,就算强行突破防守,但没有身份权限也打不开那扇合金的自动门。而就在他返回秦尧的病房时,却见多日不见的周喻商竟然出现在里面。拄着跟手杖,气度温和地站在床前与秦尧说话。
许末城心中一凛,见秦尧给他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便不动声色地绕过周喻商走到秦尧身边。
周喻商看见许末城来了,对他点了点头,态度竟也是宛如长辈一般,而后又对秦尧说道:“你也可以叫末城陪着你,等你多接触了些,我再让小静慢慢带你熟悉。”
秦尧瞥了一眼许末城身后,没有看见周静,顿时心里生出些不好的猜测,周喻商的话传进他耳里,也有了别样的味道。表面上,周喻商准备不计前嫌迎秦尧入会,并且将逐步放权给他。可是真有那么简单吗?秦尧不住思忖着,但那张充满病色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周喻商见状,又道说:“只是让你去旁听而已。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多加了解一下,总不是什么坏事。这一点,秦书文没有教给你吗?”
“我爷爷对我有什么教育还真不牢你费心。”秦尧反唇相讥,而后问许末城:“我妈呢?”
不等许末城回答,周喻商便回答道:“她情绪有点激动,我就让她静一静。只要你们都安分了,自然就可以见面。”
闻言,秦尧也不生气,反而表现得饶有兴趣,“我很好奇,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是用利益来衡量的?”
“你以后就会慢慢了解了,假面会的信条就是——没有不变的敌人,却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秦尧没有捅自己一刀,他现在还真想下床对他好好膜拜一番,并且把自己的dna拿去化验一下,看看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变异,怎么才隔了一代就跟隔了整个宇宙一样呢?但现在秦尧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翻了个白眼,而后闭上眼谁都不理了。
这个举动落在周喻商眼里,倒还算衬他的意。毕竟翻个白眼和拿刀子捅人之间可有一个质的飞跃,秦尧的改变,在他看来是个良性的发展。
待周喻商走后,秦尧再睁开眼,眼睛里却满是寒光,仿佛连眼神都冻结了一般。许末城在床边坐下,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可不是周喻商,那么不了解情况。对于秦尧这个单线条的家伙来说,翻一个白眼和抽刀子捅人其实表达的意思没什么区别。而秦尧没有发作的原因只会有一个,他看到了契机。
“他不是让我了解假面会吗?那我就遂他的意去了解好了。”秦尧眼神虽冷,但嘴角却笑着,“不然,就算把周喻商拉下马,假面会也不会因为他一个人垮掉。老子不把它整个都整没了,心里就不舒坦,连觉也睡不好。”
于是,在接下去的长达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假面会的例行会议上便经常出现这样的一副场景:
白色的圆形大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梦幻的光芒,灯光笼罩下的乳白色墙壁上,一共三十六个国家以及联盟的标志以油画的形式展现在眼前。而在那由坚硬的黑玉石铺成的地板上,一张巨大的银色狐狸假面跃然其上。
但是最为诡异的不是假面上那双似笑非笑盯得你脊背发寒的眼睛,而是这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会议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十二个浮空的约有一米见方的虚拟光屏,悬于长长的椭圆形长桌上方。每一个光屏都由长桌上一个个黑黝黝的长条形小口弹出,一个光屏,便代表着一个人。
十二面光屏,一个属于会长周喻商,十个属于会长之下的十人议会长。还有最后一个,属于一个临时插进来的,脸上带着苍白病色的年轻人。
能来这里与会的都知道这人是谁,对于秦尧以周喻商外孙以及未来假面会继承人的身份列席,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对意见,毕竟事先周喻商已经用秦尧的那一大堆资料让他们闭了嘴。假面会是一个利益机构,谁能带给他们更大的利益,他们就服谁。谁有手段坐稳那个领头人的位子那就算他厉害。而且假面会里面现在确实也没有比秦尧更优秀、背景更强大的年轻人了。
可是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位爷怎么病怏怏的一副快要翘辫子的样子?
具体的纠葛,周喻商当然不会往外说,掉自己面子。所以那十人只能干忍着好奇,回头私下让手下去查。可是周喻商的保密工作做得何其好,其他人休想查到一点半点,自然也就压根没有想到,那位病怏怏的爷,其实压根就不想要假面会这块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而且,人家不要,还真就摆在明面上。你给他香饽饽吃,他还毫不犹豫地甩你脸上。
长桌往北尽头,那面正对着周喻商的光屏里,秦尧窝在一张豪华躺椅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毛皮毯子,手里拿着本不知道什么书,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不在看。
这边会议讨论地尤为激烈,各自争夺着利益,划分着各自的负责范围,把整个星际海切巴切巴,你拿一块我拿一块,阴谋阳谋全都粉墨登场。但说到底,议论的焦点仍然在如今的大局势上,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派稍占上风。
争吵愈演愈烈,说得星际海好像是他们家后花园一样,想除草就除草,想栽花就栽花。末了,周喻商一声沉吟结束了争吵,而后主和派的林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一直闷不做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