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应了后,就将挣扎的皓祯抱着离开了,皓祯还蹬着胳膊腿儿喊,“吟霜,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吟霜。”福晋听了后,竟是跪着扑到了他跟前,拽着他的裤脚求道,“王爷,我求求你,不要卖吟霜,不能卖啊!”
她越求,硕亲王便越发觉得这个小丫鬟不简单,更不能留下,平日里极好性儿的一个人,竟是说什么也不吐口,待到磨蹭了不少时间,张喜在外面禀告说人牙子来了的时候,福晋却猛然站起来,扑向了一旁的白吟霜,冲着硕亲王道,“你不能卖她,这是我们的女儿。”
后面的事儿简直一团糟,福晋雪如这才抖抖索索的说出了当年的真相——皓祯是假的,不是他儿子,雪如生的是个女儿,就是白吟霜。她还让秦妈妈拿出了那只梅花钗,又将白吟霜身上的衣服解开,露出了肩膀上的印记,两相对比,竟是分毫不差。
硕亲王只觉得眼前一黑,若非张喜扶着,便坐在了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福晋,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笑话,竟是拿个野种当成宝贝,在满京城中炫耀。可如今,皓祯已经是嫡子了,已经是全京城都知道他最爱的嫡子了,他难道能说那是个野种,他将个野种当了宝贝?不行。再说,他的确是喜欢皓祯,那样一个小孩,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抱在怀里看着长大,哪里能说不是他儿子就不是他儿子?
他像发了疯一般瞪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将雪如和翩翩撕裂,若非是白吟霜被他吓哭了,孩子清亮的嗓音响起,让他回了神,怕是已经扑了上去。硕亲王黑着那张脸,喘着粗气,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人,是这些人毁了他的梦,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仍旧在父慈子爱的梦中幸福着,他还可以像前几日那般,同雍亲王炫耀自己的儿子。而如今……
硕亲王不想打破这个梦,只能让这些知道真相的人闭了嘴。他许久才下了令,白吟霜自是被他送去了可靠的地方,雪如依旧是他的福晋,满屋子的奴才杀了,翩翩却被关进了自己的院子中,无吩咐不得放出。
当然,他还有句话,“只要此事儿传出去,白吟霜和皓祥我一个也不留。”他这话阴冷冷的,让一妻一妾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他的眼神也与往日不同。他们哪里知道,他对皓祯的喜爱,他对这个硕亲王帽子的在意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好的,除了那日他过生,谁想到翩翩竟带着皓祥跑了出来,差点在这么多客人面前说漏了嘴,皓祥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儿子,传宗接代总要靠他,他如何能够杀了他,只是又吩咐人,将翩翩和皓祥分了开,各自安排了膀大腰圆的婆子看得更严实些。却不知雪如也有了自己的安排。
做完这些,雍亲王府的人便到了。硕亲王听了四格格去了的事儿,想了想,便带着人也出了城。
34、弘时的哀兵
雍亲王性子板正,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一个,京城南边的一片空草地,他到的时候显然已经发泄过了,雍亲王的黑马正在一旁自己转悠着吃草,硕亲王带着随从向里走了走,就到了个小溪边,不用别人指着,他一抬眼,就瞧见了坐在溪边石头上的雍亲王,他脸色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若是有细心人瞧着,却是与弘历生气时的模样一个样儿,显然仍在悲伤难过之中。
硕亲王叹了口气摇摇头,便从随从手中接过了一坛梨花白,冲着雍亲王走过去。他自己也一脑袋官司,也不烦他。到了那里,将那台足足十斤的梨花白放下,从坛口拿下两个大白瓷碗,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将封泥拍开,抱着酒坛一人倒了一碗,也不劝雍亲王,只说了句,“干。”一碗酒就下了肚。
硕亲王难得不多嘴,不一时,三大碗白酒就灌了进去,黑脸变得有些发红,神情也有些发怔。雍亲王瞥了他一眼,也没劝,自己拿起了身边的碗也喝了下去。一坛子十斤的白酒,两个爷们不过半个时辰就灌了进去,虽说此时酒的度数低,可亦是醉人,待到酒坛子被扔在地上摔碎的时候,硕亲王已经摇摆不定,连站起来都困难了。
雍亲王看了看他,自己起身站了起来,摇摇摆摆的走到了小路上,抬眼一看,苏培盛正带着马车在那儿候着呢,一瞧见他,一张老脸快挤成花了,委委屈屈叫了声爷。雍亲王点点头,吩咐道,“派个人跟着硕亲王,他只带了一个随从,怕是不安全。”
说完这些,他就想上了马车,谁知道苏培盛身边竟转出个人来,弘时一把扶住了雍亲王道,“阿玛,儿子扶着您。”
雍亲王眯了眯眼睛瞧着他一脸的忐忑表情,口中的话却是不似刚才般情绪外漏,只是淡然的问他,“你怎的来了?”
弘时拿不准雍亲王的意思,便低了头道,“儿子听说四妹妹去了,心中难受,就去祭奠一番,正巧瞧着阿玛上了马,突然想起二哥当年走的时候,心中担心,就跟了过来。”
弘昀吗?想到那个孩子,雍亲王不禁内心一怔,是啊,弘昀去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他以为已经可以养大了,谁知道还是没了。那正是初冬,下了第一场雪,他从马上落了下来,虽然没有受伤,却是一身狼狈,怕是吓着了弘时了吧。弘时那时候也不过六岁,与弘历如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