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车夫到底会不会赶车?若他在自己府中做事,一定爆抽他鞭子!
车很快又跑了起来,夜风轻袭,传来车夫满是醉意的小曲。
后脑勺重重撞在马车壁上,聂琼痛得一阵咧嘴,立刻睁开眼睛。
看来跳上这醉鬼的车,是他犯的最大错误。
「掌柜的回来了,小百,小千,快过来帮忙卸桶。」
随着清亮叫声,罩在车上的麻布被掀开大半,见酒桶被依次搬下,聂琼不由暗暗叫苦。
合该在半路下车的,只怪那醉鬼的小曲哄得他香香的睡过了头,现在如果被人发现,他该作何解释?
「咦,这里好像有血。」有人高叫。
聂琼心猛地一提,却听那车夫道:「是王麻子杀猪时不小心溅上的,我趁机讹了他半斤排骨,怎么样,你们老板会做生意吧?」
「老板英明!」
「天晚了,酒桶明儿再卸吧,吃饭吃饭,我都饿了。」
掌柜的发了话,小伙计们自然乐得轻松,听到他们走远,聂琼忙推开酒桶,悄声跳下车。马车停在一个宽敞院落里,周围还摆放了十几个酿酒陶缸,看来这里是个酒作坊。
聂琼出了院子,发现作坊前院是个小小酒家,上方挂了个富贵酒馆的横匾,大门半开,里面几人围在一起吃得正香,闻到菜香,聂琼揉揉肚子。
一整天滴水未进,外加奔波逃命,再不寻些东西充饥,只怕要跑路未成先饿死了。
咬咬牙,走进酒家,里面说笑声顿止,一个小伙计跑到他面前,伸手把他往外推。
「走走走,要饭到前面员外家去......」
可恶,他堂堂王爷居然被人看成叫花子!
聂琼低头看看目己的衣衫,先泄了口气,这身脏衣比起叫花子只怕还寒酸了几分。
挥手格开小伙计的推动,展开手掌。
五彩丝穗下的青龙玉在烛下泛出莹莹辉采,蟠龙虬曲,龙尾处刻了个小小的梅花篆--琼。玉光晃花了众人的眼,聂琼淡淡一笑,将玉坠在小伙计面前晃了晃。
「这玉佩足够付饭钱的,马上给我准备饭菜。」
那贵气天然自成,即使落难,依然光华难掩,聂琼举手投足中,派头做得十足。
伙计作难地挠挠头,转头看老板,聂琼顺他目光看去,见一个青衣男子放下擎在嘴边的酒葫芦,转过头来。
古铜脸盘,剑眉下凤眸漆黑似炭,容貌说不上太俊秀,但绝不难看,只是衣衫发丝凌乱,一脸的醉意。
男子打量聂琼,浅漾酒意的眼眸微眯了眯,半晌说:「给他准备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