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道那都头必要擒人交差,师勇却思量不透这关节。师勇哭罢,心内犹道:那差人亦是官家意思,岂能不分青红皂白拿人?方圆数里都知晓他众人乃是淮水边来此避水灾的农家,在此庙住了月余,自不曾侵扰民家,倘要拿他们见官,实是情理不通。
师勇站起,寻思道:即便报信不及,王二哥哥与他们说理,遮莫说得通。只道是定是有人误报,料也不至拿去见官。
饶是如此,倘有万一,便是春香害了众人。师勇思及此,怎也不敢叫嫂嫂做了罪人,当下起身,咬牙忍痛爬上山。
师勇爬到众人寻常挑水处,遥见得六福在溪边挑水,料得那都头仍未到,心下一宽,高喊道:“六福哥哥!六福哥哥!”
六福奇道:“你回来怎地?不去将嫂嫂送医?”
师勇鼻脊一酸,急急道:“不提此事,俺和李顺哥哥在山下见有差人山上缴贼,李顺哥哥道是来缴俺们,俺返来报信,好教庙里众人躲开去。”
六福惊道:“俺们怎地做成了贼人?”
师勇见他兀自立住不动,不由恼了,拖腿便往殿上去,叫道:“哥哥还不打紧!倘差人来时,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