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差地伸出手来,居然用一根食指戳了一戳山南‘胸’口的位置。

“我知道……他就活在这里。”

山南的身体一僵,惊愕地愣住了。

他也已随着新选组的众人一起换穿了洋服,黑‘色’的‘交’领长大衣,只有衣领和袖口部分是以黄‘色’锦带镶边、绣着华美暗纹的暗绿‘色’,十分搭配他有点‘阴’郁但仍然斯文的气质。此刻他睁大的双眼从镜片后面望着面前同样穿着男式洋服的她,就好像她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似的。

此刻,他们站得十分接近。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站在一起——庆应三年的盂兰盆节那一夜,他们在街头偶遇已经叛离新选组、加入伊东甲子太郎组织的“御陵卫士”的加纳鹫雄时,曾经站得比现在还要接近。

当时,是她率先发现了加纳的踪影。当她注意到加纳的时候,那个家伙好像已经先对他的身影起了一点疑心似的,在人群里不引人注意的一个角落里盯着他猛看。

伊东甲子太郎当然是知道他还活着的秘密的。事实上伊东也是由此作为威胁近藤和土方的理由,顺利从新选组全身而退,还带走了一些骨干队士去组织御陵卫士的。

不过他并不知道,伊东有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他手下的人们。

看起来她也同样不愿意冒险去确认这件事似的,一旦注意到加纳对他起了异常可疑的好奇心之后,她几乎没有‘浪’费一分钟,就装出了异常热情的‘女’伴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把他带到了一个角落里。

那是两栋房屋之间极小的一个空隙,本以为作出这种男‘女’幽会的假象,加纳就会打消疑虑而离去,却没有想到那个家伙不死心地跟来了,继续在他们附近窥探。

……好像伊东真的没有把山南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其他人呢。也许是他认为这个秘密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将来有一天还能有机会拿来要挟新选组吧。人尽皆知的秘密也就没有价值了。

但那个时候,那个讨人厌的加纳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呢。所以为了打发那个讨厌又黏人的加纳,他们不得不继续演戏。

他还记得她挫败似的恼怒地叹息,恨恨地瞪着那个挤过人群的叛徒,然后下一刻做出了极为出人意料、几乎令一贯冷静的他一瞬间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动作——她飞快地投入他的怀中,并且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山南先生,失礼了——请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

和她毫不犹豫地作出投怀送抱这种胆大包天的牺牲一般的决断力一样,她说着话的语气,也冷静得简直像是山崎或者斋藤在执行秘密任务时会使用的公事公办的口‘吻’一样。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她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也十分紧张且不知所措,一点都不像是她的语气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沉稳镇定。

……即使经历过的战斗和血腥再多,眼前的‘女’子也只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已啊。

他的心头一瞬间浮现出这样的感叹。

然后,不知基于怎样的心理,他未发一言,就顺从了她的吩咐。

那个加纳大概是从藏身处看到了在屋敷之间的暗处相拥的身影,也许是终于放心地认为他们不是新选组的总长与队士,而只是长得有点相似的一对情人吧——总之,他很快就察觉到加纳对他们失去了兴趣而很快离开了。

在那之后,他们虽然更快地分开,然后从屋敷间的暗处走出来,继续走在街上的人群里,但是他们之间却始终流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尴尬氛围。后来他们意外遇见了同样穿着‘女’式浴衣,显得清新可爱的孤身一人的千鹤,于是他顺水推舟地邀请千鹤和他们一道观赏盂兰盆节晚间的祭典,也是为了想要避免那种尴尬又无法提及的气氛继续捣‘乱’,破坏掉他们两个人的心情吧。

有了千鹤的加入,她果然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用了一个不怎么高明的拙劣借口,飞快地离开了。

千鹤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温柔和善地对待和竭力保护的、想要看到她笑的,可爱的姑娘。而与她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柳泉则是令人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才好的,身上‘交’织着黑暗与光明,成熟与纯真的充满矛盾和秘密的‘女’‘性’。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大概开始可以有点了解她了,但是有时候却会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比如说,现在。

仙台是他的故乡,他这个已死之人,以已死之身重回故里,将会面临何种命运的考验呢——其实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今夜当他在庭院中再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才格外地想要说点什么吧。

也许换作他在此地遇见的是别人,他一样会亟‘欲’想对对方说点什么。这种奇异的情绪,并不是因为现在他要面对的人是她,才会特别地产生的。

……并不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赠送发簪给千鹤的事情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才会产生这种奇异的情绪的。

而且,她还在继续说着那些会令人产生奇怪情绪的、可厌的话。

“……山南先生当初下决定的时候,是不是认为那就是最好的时机,或者必须那样做的时机?”

山南一怔。“……你说什么?!”

月‘色’映照之下,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慢慢浮上了一层奇怪的水光。

“这个道理,不是山南先生当初教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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