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依据顾隰之言行驶,可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来平静的海面起而翻涌,天也开始乌云密布,俨然风雨欲来。
不一会天降大雨,天间如黑夜一般,顿时这青天白云化身为地狱修罗扑向二人。不断有浪潮向二人的船打来,船身摇晃不止。
“侯爷小心!”霍十方一边运起内力稳定船身,一边护在顾隰身旁。
而顾隰紧抿嘴唇,心中不可思议,依照这阵法与这海声来看,自己的判定不会有错,难道阵中有阵?亦或是这阵法内有乾坤?
波涛汹涌,二人决定分做船之两头,以运内力而使船平复。于是顾隰坐船头,手展玉龙运内力至扇面,凭借其扇面之宽使潮水渐渐平复;而霍十方坐于船尾,抽出长剑有条不紊地运用内力。主仆二人默契无比,竟使船只在风雨中依然平稳飘泊,可见内力深厚。
一刻钟后雨势减弱,但二人衣裳被海浪打湿又因消耗内力,以至略显狼狈。而刚才一遭风雨湿了顾隰的衣服。
“侯爷没事吧?”霍十方稳定船身后立即回到顾隰身边:“是否要脱下衣服来,免得着凉。”
“无妨,不必麻烦了,十方你可还好?”
“属下无事。”
顾隰坐在船上,看着海面叹了口气:“刚才本侯以为是解出了,谁知只是空欢喜一场。”
“侯爷不要着急,”霍十方见他丧气的样子,下意识咬紧了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侯爷刚才可是受了乐曲的灵感破阵?”
“然,这可是师父教本侯的曲子。”
“侯爷的师父是破阵的绝顶高手,”霍十方拧紧眉头:“可否教侯爷乐曲破阵?”
“这个?倒是没有具体的,但他曾经让本侯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顾隰挑眉,循着记忆索性开始背书起来:“第一运正宫调,第二运黄钟商……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
顾隰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绿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霍十方,而后者也随他一同大眼瞪小眼,两人相顾无言。
就这么僵持了一番,顾隰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侯爷可是解出了?”霍十方见他这般,立即知道顾隰也许是有灵感了。
“十方你真是提醒得妙哉,此阵是本侯见过的最奇之阵!”顾隰信心重回,绿眸闪现精光,神采飞扬:“十方你看好了,这回必定可到达。”说着刷的展开玉扇,潇洒fēng_liú,一派悠闲,饶有兴趣地看向远方。
船按着顾隰的指向前进,一路上细浪轻拍,浪声变换,俨然流畅的曲乐。皆是和风煦日,再未有狂风疾浪。
“我可是很是急切想认识这布阵之人,看来这布阵之人的方术精深更胜竟本侯啊。”顾隰立于船头,玉扇轻晃,脸上尽是调笑之意。
一晃眼四日便过。
此时是繁星掩空,一片安详宁静,近在咫尺的北斗七星指引着方向。
远方有一小点,隐约是上弦月的形状,周围一片暗沉诡秘,竟像是连空气都慢慢凝滞,大概便是二人寻了近半月的东海谜岛了。
“以前曾听门主说,金乌无法到达,月影难以相近之处,原来这便是浸月岛了。”霍十方低声道。
“原来这岛唤作浸月岛,果真极为贴切,不愧是方术高手所居之地。”顾隰在阵法之后对布阵之人满是憧憬。
不多时二人便上到岛上。
鼻间萦绕的是从岛中吹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气,海岸上林立着不少石柱,海风吹过石柱发出阵阵声响似冤魂的哀鸣,似是在召唤二人前往,远眺石柱的背后是一片黛色,朦胧幽深。
此时繁星渐渐黯淡,看来已是接近鸡鸣。
二人腾空穿过石柱林,待落地时才发觉被重重参天古树包围,橫柯上蔽,疏条交映,不可见日。
那从岛外闻到的淡香此时愈加浓烈,此香味奇特,居然是醇香的美酒特有的醉人。自上岛后耳边若隐若现的是缓缓的丝竹之乐,乐声或凄凄或轻轻,亦动亦静,不绝如缕。
在顾隰眼中这岛竟化成儿时与师父隐居的山林,草长莺飞,师父慈目相对,师徒的相处情景跃然眼前,虽心中觉得奇异,但不禁雀跃,“师父!徒儿……”还未说完,眼前的师父突然暴戾,将向顾隰出掌。
顾隰险险闪过这一掌,惊愕不已:“师父,我是倚青!”
“逆徒,竟不听为师所言,妄自步入庙堂为官,今日为师便要清理门户!”
顾隰听言甚是心伤,当年答应师父终身不仕,如今却步步高升,封为贵侯,且成日吃香喝辣,游山玩水,哪有半点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样子,倒大有分道扬镳之意,顾隰想此事是唯一一次让师父失望了。
念此顾隰更是悲怆,居然闭上双目打算挨上这一掌。
一掌下来顾隰人虽不动,但嘴角的斑驳血迹泄漏出其受的重伤,他缓缓睁开眼睛,这哪里是什么山林哪里还有什么师父,依然还是一片昏暗,耳边丝竹声,鼻间酒香……
“不好!此为幻阵!”顾隰忍着剧痛,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运功闭气。
他几乎要陷进去,直到有人用力地不停摇晃他。
“侯爷……侯爷!!”
顾隰睁开眼,只见霍十方一张慌张无比的脸,生动得一点也不像那张死人了。
“十方……本侯入了幻阵,你闭气,切勿再吸入此香气,此岛上的香气为名幻香,可以令人进入幻境,本侯身上之伤便由此得来咳咳......”
“侯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