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弦知是师父捡回来的孩子,而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二岁,弦知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原本在这孩子额头偏左的地方还有着一处鲜红的胎记,胎记并不大,不过指甲般大小,师父说过那是戾气,那时年幼自己还不知晓戾气是什么,只是现在净义却是明白的。临弦知渐渐长大之后那胎记也便跟着消失了。
看着临弦知在众人之中穿梭,那越发狠绝起来的招式,和浑身带上了嗜血的狂躁。净义明白,师父为什么不为这孩子剃度的原因。
好在现在临弦知招数虽然狠绝,却也没有下杀手,但放纵他这般下去必定不好。领头的山贼看见这场景也是火气万丈,这么多人却被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孩子弄得团团转不说,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好几个倒在地上竟是没法再起来。
净义挡开攻击自己的人,旋即将人敲晕,接着跃起飘然落在临弦知不远的地方,高声对山贼头领道:“施主,若不想造成更多无谓的伤亡,还望让你的人速速停手。”
那山贼头子却哼了一声,怒道:“你们怎么不停手。”
净义本没动手,只是一再的躲闪,将人打晕而已;弦知也是,只是弦知身上的暴戾越发的强罢了。
净义一边躲闪着众人的攻击一边准备退到临弦知身边,他分神看向临弦知,却见临弦知一手捏住一个山贼的脖子,那动作,像是要将对方的脖子硬生生扭断一般,净义忙厉声道:“弦知,不可伤人!”
临弦知的动作忽然顿住,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狠厉渐渐散去,那身上的狂躁也渐消失,哼了一声,临弦知推开手里钳制住的人。
众人的动作也都有些停顿,临弦知看着自家师父,趁着师父不注意,忽然上前跃至方才那男人面前,一记手刀落下将人打晕又踹了出来,接着再回头看向自家师父,老老实实地站着,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不过他却见净义冲着他皱眉责备地摇摇头,对于刚才临弦知不听话的举动而有些生气了。
临弦知吸了下鼻子,转身乖乖地跃回马车上,调转了马头。净义退出人群,伸手抓住临弦知的手,跃上了马车。
“别追了!”为首的男人举起手中的大刀,阻止众人追上去的动作:“根本不是他们对手,那少年下手更是一下比一下狠。本想抢点东西便放行,却没想到马车敢朝着那方向去,真真是去找死。”
——
“师父,有村子!”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临弦知便乖乖地闭嘴驾了一段时间,他知道车里的师父在生气,刚才自己打架太凶狠了,肯定就是这个原因。可是对方人太多,不把人都打趴下,那他们肯定会吃亏,师父虽然厉害可又不愿意伤人。
所以这一段路程临弦知大气也没敢出一声,直到看见了路边的石碑,这才叫了起来。
石碑上书着三个已经有些难以辨认的字——沁骨村,石碑看起来像是风化得相当厉害了,道路直接延伸进去,淡淡的雾气将这条稍显弯曲的道路笼罩得有些诡异。
村头一颗巨大的枯树,让人有些担忧经过下方时,那枯枝会不会忽然落下打到脑袋。把马车停到属下,净义让临弦知跟在身后。两人朝着村子深处走了去。这村子的确有些诡异,行得深了,也渐渐多了些人,村子不大,来往的行人自然也不多,不过却也有热情上来询问两人。
如果不是那萦绕在心里的诡异感,这地方并没有别的奇怪点,一切看起来都尤为正常。可就是这股正常,让这份诡异显得特别不正常。
临弦知却毫无自觉,并没有花上太多的时间,便跟走上来询问的村民混了个熟。村民热情的打算将两人请到自己家去做客。
这户人家很热情,不仅宰了只鸡,还准备了上好的酒。看着端到桌子上的鸡,净义起身施了个佛礼:“阿弥陀佛!”
那村民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只是热情的笑着让两人好好享用,便退了出去。临弦知把干粮拿出来,又舀了白饭递到净义面前,恭恭敬敬地请师父吃饭道:“鸡我吃就好了,师父吃饭,酒嘛我也不会喝,就不管了。”
话音刚落,临弦知意外地看见净义拿了个碗往里面倒了酒,仰头便一饮而尽,随即在临弦知惊讶的视线中拿着筷子从整鸡身上夹下一块鸡肉,吃了起来。
临弦知双手僵硬地扯下一条鸡腿,一边啃一边看着师父那可用优雅来形容的吃饭动作:“师父,你是出家人啊。”
“我不杀生只因上苍有好生之德,但不代表我不吃荤,酒肉穿肠过,佛自在我心中。”
“师父,你不要为已经犯下的戒找借口。”临弦知敢肯定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师父吃荤,不过想想这也是第一次跟着师父出远门,佛门肯定是不能吃荤的,按照师父的说法,他在外面吃荤也可能:“你为什么不吃我的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