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公主张了张嘴,又咬着唇不吱声了。那锦帕是她随身之物,上边还绣阒她的芳名,怎好被人揣走,她迟疑着正不知怎么开口要回来,远处马永成的声音喊道:“杨大人,杨大人,等等咱家……”
永福公主一听,顾不得再要东西,急忙说道:“杨将军,小心那马永成,他掌着内务府。和那女官关系非浅呢。我……我先走了……”
杨凌停住脚步,见马永成提着袍子正气急败坏地追过来。老远地瞧见杨凌,马永成不禁松了口气,忙追上来笑道:“杨大人,皇上让咱家陪大人一起去查个明白呢。”
杨凌刚听永福公主提点过,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甚好,有你出面可就名正言顺了,要不然本官总是过问后宫中事。还真得不太合适呢。”
马永成一张长脸挤出点笑模样道:“历来这后宫中事,若有了什么案子不便由娘娘出面,都是内务府和皇亲国戚出面查问,杨大人应了这差使,那是皇上无比地宠信呐。”
他翻起眼皮子瞟了杨凌一眼,见他并无受宠若惊的神色,一时猜不透他心思,只好旁敲侧击道:“杨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其实这宫里,家大业大的,有时候丢点东西寻常得很,大家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要说宁清公主府上的管家,咱爱还挺熟的呐。她管教府中上下奴婢十分用心,按说不该有人敢犯了规矩。唉!当奴才的不容易呀,有时候呢,就得给人背黑锅,杨大人,咱们得体恤她们呐。”
那位女官外表和善,内里却尖酸刻薄,杨凌对她极为生厌,听了马永成这番话,他的心中更加镇定。瞧这模样,那位女官怕是真没少偷东西,只是还不敢触及这些登记在册的国宝罢了。这一趟要是能从她房中搜出公主的物件儿,趁乱把这东西放进去,有真的假的,谁还会怀疑是有人栽赃?
杨凌心中大定,微笑道:“本官奉旨办差,哪敢随便冤枉好人哪,咱们去了随便查查,只要能应付得了差事,不让皇上责问也就是了,公公尽管放心。”
马永成听了放下心来,在他想来,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内务府采办总管、皇帝跟前的近侍红人,也比一个深居内宫、对杨凌仕途毫无助益的已婚公主要有份量,杨凌不可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慈宁宫中,宁清公主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就是不肯起来。她好心想将心爱的宝物送给新皇后,不料却出了这么大个丑,面子上如何拉得下来。她平素多受那女官刁难,这时东西被人掉了包,她立即便想到可能是被那女官窃走,因此执意要太皇太后彻查公主府,还她个清白。
晋献给皇后的东西竟是西贝货,当着那么多皇族至亲被人揭穿开来,太皇太后也气得脸色铁青,听到近侍来报,说皇上派了内务府采办总管和亲军侍卫统领来查办此案,太皇太后不禁松了口气。
那位女官房中真有不少公主府的值钱物件儿,可是那双镯子她确实没敢动过,她还以为是手下的侍女们哪个胆大,竟敢背了她将镯子偷去,正发了狠地想回去后严刑拷打,将上房的丫头都拷问个遍,一听皇上派人来彻查,如果搜出自己房中的东西,岂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太皇太后原本压根不信侍候自己多年的贴心侍女会是欺主犯上、盗窃府上宝物的恶奴,可是瞧她心虚模样,太皇太后又不禁起了疑心。
那位新皇后刚刚进宫就收了件假礼物,心中也十分尴尬,只盼皇上派来的人查出山确是有人偷盗了宝物。毕竟偷了东西还好说,如果确是皇姑用假货诳她,她面上也不好看。慈宁宫中一时静了下来,人人各怀心思,等着十王府传来消息。
杨凌和马永成到了宁清公主府,将府中太监侍婢全都赶到院中,逐屋进行搜查。普通太监宫女的房中还真没几件值钱的东西,可那女官房中好东西就多了,杨凌不认得哪些是女官自己的,便把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马永成眼看着他把一些藏在隐秘处的值钱手饰、这什都找了出来,那脸不禁越拉越长,终于忍不住怒气,阴郁地道:“杨大人,这女官房中并无玉镯,找出这些杂物作什么?皇上叫咱们来查镯子,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了吧?”
杨凌瞧了他一眼,微笑道:“既然觉得可疑,总该查问一下,否则我们虚应其事,若是皇上问起,如何对答呢?哦……对了,也就女官房中搜出这么点东西,本官又不认得,你看是不是把那些宫女太监叫进来认认,看看这睦东西是不是公主府的。”
马永成听了暗喜,刚刚还担心杨凌不肯循私,感情他是太过小心。他想卖我面子,又怕担上责任,如今若是公主府的人都招认这些东西是女官个人物品,他又不认得,那将来就算有具什么差迟,也和他全无干系了。
马永成想到这里不禁展颜一笑道:“是是是,是该叫人来认上一认,杨大人尽管放心”,他兴冲冲地走出门去,唤过管束太监先低低嘱咐了一番。
自他当了后宫采办总管,六宫二十四局这些小总管、小太监全都仰他鼻息,自然对他唯命是从。马永成嘱咐完了,领着那群太监宫女走进房来,那管事太监随便看了眼桌上东西,便点头哈腰地抢先道:“回禀大人、公公,这些东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