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铁骑来去如飞,你们想抓到他的影子很难,现在用皇帝为饵,把他的大军吸引过来,再从外边包围,听起来是极好的计策,可是若援军迟迟不到,你们自已就要被人吃掉了,现在连累我们也要被人吃掉了”。
杨凌心中何尝不紧张?本来约定遇到危险便燃起狼烟,由大同方面派兵援救,现在大同总兵先已得到消息,派了许泰护驾,没理由便再无后续部队支援,除非大同城也受到了攻击。
如果那样,能寄望的只有杨一清地人马了,可是杨一清守边的兵马骑兵甚少,就算他全力赶来,也得还需一个时辰,到那时已成劲弩之末,还有多大战力实未可料。
杨凌恐言多必失,不敢接她第二个问题,却故意笑道:“姑娘一句将军离皇帝越远越能打胜仗的评语似乎和第二句地担忧全不搭界儿,这是什么意思?”
银琦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狐疑地瞪着他道:“因为你可不象对皇帝唯命是从的样子,反而……好象皇帝没有什么主意,这一切都是你在指挥一样,你们真的商量好了引诱伯颜来么?不是中了伯颜的计?”
杨凌心中一跳,强颜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银琦小嘴一撇,说道:“你们明人把皇帝宝贝的不得了,会冒这么大险?我越想越不对,你看看,山下攻势多急,你们利用会盟之机引伯颜来,却搞得这么摇摇欲坠……”。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悬崖旁,俯身看着山下战况。
杨凌听的心中杀机忽起,朵颜三卫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一旦得悉真相是将错就错还是临阵倒戈实在不好说。这小姑娘一直跟在花当旁边,定是他极亲信地人,若让她回去饶舌,这山上万余条性命就有葬送在她手中的危险,甚至大明江山,还有自己所有地亲人……。
旁边都是自已的亲兵,战况正紧,并无人注意这里,只要伸手一推……
杨凌心中天人交战,一只手举在空中,根本下不了杀人的决心,就在这时,银琦已转过身来,一瞧见杨凌眼神。她忽然警惕地向旁迈开一步,一把握住腰间弯刀,冷斥道:“我说对了?你想杀我?”
杨凌一怔,强笑道:“姑娘何出此言?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得杨凌脸上发热,平生头一次对一个无辜地人起了杀心,虽说是为了更多的性命。但是何尝不是在利用朵颜三卫?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惭意。
银琦冷哼一声道:“因为你怕我们出尔反尔,临阵倒戈。杨将军,不要把我们看的那么不堪,我父亲虽然有时倒向伯颜一边,也是为了整个部落的生存。”
她摇摇头。叹息道:“你放心,现在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只有硬着头皮跟你走下去了。此时倒戈付出太大了,所以就算父亲生疑,我也会帮你遮掩地,只是……盼你地大军真的能及时赶到才好,否则你可害了我们一族了”。
杨凌自惭不已,他忽地大喝一声道:“来人!”
银琦身子一震,刷地一声弯刀出鞘,刀锋直指杨凌咽喉。闻声冲到近前的侍卫见状立即拔刀指向银琦。
杨凌坦诚地道:“以往朵颜三卫在大明和鞑靼之前摇摆不定,所以本官才放心不下。不过姑娘说的对。大敌当前,我们应该互相信任,携手共渡难关,如果此时还互相怀疑,那真的只有同归于尽了”。
银琦瞬也瞬地看了他半晌,忽地手腕一翻,弯刀刷地一声入鞘,她似笑非笑地道:“你们汉人真地很狡猾,这番话说的好听,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告诉我。你们死光了,我们也活不成。
哼!我告诉你,伯颜向我父亲求过亲,只要我答应嫁给伯颜,朵颜三卫也归顺鞑靼,我们还有活路,所以我们会尽量帮你,但是如果你的人马不能及时赶到,如果所有地部落首领全部被杀,我们的族人会被吞并,会沦为奴隶。
所以,在此山被破之时,在全族覆亡和归顺求生之间我们一定会选择后者,我,也愿意为了族人献出自已!”
她说的极为坦然,眼神纯净的象是一泓泉水,用自已的贞操去交换族人的生存,这种汉人女子受贞节大如天的观念熏陶即便去做也羞于出口的话,她却说地神圣无比。
杨凌想了想,神情庄重地道:“好!我们定个君子协议,此山可守,我们就拼尽全力一齐守下去,山峰被攻陷之时,我会以身殉国,贵族的行止,由你们自已决定!”
银琦凝眸望了他一阵,亦肃然点头。
杨凌回身,对侍卫道:“去,燃起狼烟,向附近所有关隘告急!”
鞑靼地突击前锋如同斧凿一般楔入突进,其势如潮,锐不可当、与明军在各处山坡锯齿般冲杀,鞑子的快马优势无法发挥,但是胜在人多势众,个个凶悍,明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也是个个拼命,誓死不退。
枪林箭雨,白刃横空,数万人舍死忘生的呐喊,整个杀戮战场一片沸腾,但鞑子冲至半山再寸进半步都是用无穷的鲜血和死尸来堆砌,看这情形一个时辰他们也休想攻上山峰,到那时明朝援军怎么也该有几路杀到了。
“呜”,箭先至,厉啸声传入耳边时,一支狼牙利箭已闪电般贯入一个明军的胸膛,箭簇透背而出,带着一大蓬血花,劲道凶厉无比。
放冷箭的鞑子刚刚搭上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