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笑笑,说道:“你先去吧。不要到处乱逛,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柳大人说,一会便去”。
“好!”唐一仙爽快地答应着,扭头对正德道:“小黄,咱们走,你不是自吹佛学了得么?咱们找老和尚打偈语去,姐姐,你要不要去”。
红娘子迟疑了一下,笑道:“姐姐不信佛的。我在外边等你”。
佛家讲因果报应,她干的是杀人买卖。肯信佛才怪。唐一仙不知就里,嘻嘻一笑,唤着正德向庙里走去,他们一去,张永、苗逵、花大人怎敢不追,连着后边四五个侍卫都随了进去。
杨凌急急对柳彪道:“明日一早,我们就拔营回京,快些回去准备”。
回过身来,他见红娘子妙日横睇,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在大同前呼后拥,怎么现在就连那个姓伍的也随进庙去了。不怕有人刺杀你了?”
杨凌没有透露满街行人、甚至一些挑担卖货的都是大内侍卫所扮,呵呵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巷人中你地武功最是了得,有你在,天王老子也动不得我一根毫毛,他们自然放心”。
崔莺儿冷哼一声,转念一想,心头不禁一跳:“他……他地人莫非是制造机会让我们两个独处?”
眼见杨凌面容一肃,向她走近一步,崔莺儿不由心慌慌地退了一步,刚刚发觉有些脸红,忽想起自己的身份,俏脸不由一白,咬咬唇站住了。
杨凌瞧这曾在京营大军面前顾盼自若、神采非扬的红娘子如今凄惶无助地小儿女模样,心头不知怎的一阵抽紧,生出一股莫名的爱怜,他轻轻走到近前,低声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红娘子心头先是一松,再是一旷,有些茫然地道:“恭喜……”。
“嗯?恭喜?”杨凌有些诧异,崔莺儿脸一红,讪然道:“不是,一路保重……”,她顿了顿脚,忽然恼羞成怒地道:“跟我说这些做甚么?要不是一直在为唐一仙祛病,黑鹞子伤势好些时,我也已经走了”。
杨凌定定地看着她,忽道:“那日你和黑鹞子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崔莺儿脸色一下子变了,杨虎所为人神共愤,但她却是杨虎地妻子,如此丑恶行径,被他们一直唾骂不耻的朝廷中人知道,那种羞惭象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杨凌叹了口气道:“我……有一言相告,如果令尊大人愿意接受朝廷招安,你可以进京来找我,我一定保你全家无事,杨虎造反,一定失败,莫连累九族同诛!”
崔莺儿猛地抬头看着他,杨凌自信地摇头道:“我没有骗你,他,他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杀了我,他成不了大事!杀了当今皇帝,他同样成不了大事!杨虎的本事,只能做一面之雄,永远成就不了帝王霸业、做不了不世之雄!”
他见崔莺儿脸色苍白,一时接受不了他这么直接的贬斥,不忍再说下去,他见街边一个落魄秀才据案而坐,桌上放着几卷纸张,便笑道:“不知是算命猜字的还是卖字画的,一仙应该快出来了,咱们去那儿坐坐歇歇脚儿,等他们出来吧”。
崔莺儿毫无生意地随着他走到书案旁,今日番子们对整天街梳理了一遍,如今的行人顾客又全换上了生面孔,这个落魄秀才早看出情形有些不对,再加上如今街坊间地流言,皇帝在阳原的事实,他不禁猜测方才进庙地那一群人说不定都是欲关,甚至连当本皇帝也在其中。
那么眼前这位想必也是朝廷地大员了,所以他忙殷勤地站起来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副拳画?”
“拳画?何为拳画?”杨凌问道。
穷酸秀才有些矜持地一笑,他虽穷困,提到自已所长,也自有一份骄傲。秀才指指摊在桌子上的宣认。双拳一握道:“老夫不必执笔,就以双手,便可绘出山水人物,保证活灵活现,公子可想试试么?”
杨凌笑了笑道:“好,那就请先生给一副图,在下拭目以待”。
“请公子出题。绘一副什么画?”穷酸秀才没想到本日还有生意上门,买主还是个朝廷的大员,如果绘的好,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杨凌游日四领,找不到什么可以入眼地东西,忽地灵机一动道:“就请你为我旁边这位姑娘绘一副画,若是画地象,本……本人自有赏赐”。
“啊!”崔莺儿轻呼一声,有些意外。又有些雀跃,从小摆弄的就是刀枪棍棒。她还真的不曾画过一副画像。所以心里虽有些想拒绝,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秀才点点头,捋须凝神看了红娘子片刻,然后袖子一挽,打开个小坛子,双手握拳蘸了墨,忽而掌缘、忽而拳尖,就在那纸上墨汁淋漓地绘了起来。
崔莺儿心中不觉有些紧张,想装出不屑的神情,可是又怕那穷秀才将自己绘地难看了。眼神一时怔忡迷离起来。这秀才的画类似于现代的素描,只求真实,并没有什么意境,但是老者只凭一双拳头,草稿都不打就绘画起来,功底却绝不一般了。
不一会儿,一副女子全身画像活灵活死地出死在纸面上,红娘子凑近了一看,那画中人眉目宛然,
姿容柔美,与自已平素在镜中所见形象竟毫无二致,红娘子不由又惊又喜,她伸出手去,指尖刚刚触及画纸,又倏地收了回来。
杨凌也扭头着仔细打量一番,初看面有惊讶之色,老者刚刚自得地一笑,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