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弱地道:“这片竹林如同仙境,我们住的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又要走?现在还好些,等我地身子渐渐不方便了,那时该怎么办呢?”
李大义紧了紧她的手,说道:“绯舞,今日有大批官兵来到我们住处附近的山下,我怕是对我们不利的人,所以潜去探看。结果官兵中竟然有高手,一等一地高手,我不知道他们有几个这样身手的人物,所以不战而逃。但是强敌为邻,我终究放心不下,于是绕了个大圈子。向下庄喂马的仆役们询问,这才知道是谁来了!”
柳绯舞听出他语气有异,忍不住从他胸前抬起头来,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道:“是谁?”
李大义嘿嘿笑道:“还能有谁?就是咱们弥勒教的老相好,毁了咱们屠龙扰政,乱中取国大计的杨凌杨大候爷!”李大义地眸子黑的发亮,幽深凌厉的光芒好似择物待噬的恶狼。
柳绯舞察觉出危险的气息,忍不住一把握紧他的手,颤声道:“子豪,你……你要做什么?那个人太可怕了。你不要和他斗,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李大义的眼神转为温柔,低声道:“傻丫头,我本想待你生下孩子。再待你回圣教,我爹再严厉,他的亲孙儿都有了,他还忍心伤害你么?不过……”
他的目光投向苍茫地夜色,幽幽地道:“我与少教主的宝座也就从此无缘了。现在是个机会。如果能替圣教除去杨凌这个大仇人、大对头,足以将功补过,我还有问鼎教主之位的机会。这件事值得冒一次险。”
“不不,求你了,不要想什么教主了,子豪,我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我再也不想这么担惊受怕了,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走你了子豪。”
“正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才一定要搏一搏!”
李大义豪气干云地道:“我堂堂大好男儿,岂是庸碌一生地材料?又岂能屈居人下,供人役使?我做了教主,我们的孩子便是少教主,将来很有可能就是全天下的皇帝!皇帝呀,千秋万载,唯我独尊的皇帝,这个诱惑值得付出任何牺牲,冒任何风险!”
看到柳绯舞又似焦急又似恐惧的目光,李大义忽然欣喜地道:“绯舞,你不再怨恨我了?放心吧,我可不是个纠纠武夫,机会来了,我就要去碰碰看,但是没有万全地把握,我决不会出手。
不出手,我永远还有机会,一旦失手,可能就此万劫不复,这是我爹挂在口头上的话,也是我做事的宗旨,你就放心吧。”李大义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睡吧,绯舞,明早继续赶路,我找个安全地地方把你安顿下来,然后就赶去成都,无论有没有机会,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一定会活着赶回来见你!”
他不容置疑的语气使柳绯舞无法再说出反对的话,那充满自信的话又给了旁惶无依的她一些信心,柳绯舞凝视着自已的男人,许久许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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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青城狂士狂,越自卑的人越自恋、越高傲,还真是一点不假。他的三个朋友,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大学士之子,一个是进士出身、皇族的仪宾,卢士杰不狂一点,弄一个狂斗士外壳武装自已,怎么跟人家比呀?
杨凌被刘大棒槌扶着,头重脚轻地往自已住处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现在他就是不喝酒也晕了,朱玄衣竟是蜀王第二子,这真是打破头也没想到地事情。
藩王及其直系亲族不得和朝中大臣私自结交,否则以谋反论,这也就难怪朱玄衣报其号而不报其名,最后还是靠李安暗示自已,才点明他的身份了。他虽是蜀王庶子,但是亲疏远近仍然远非李安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皇族外戚可比,自然该有所顾忌。
可惜,可惜这样一个人才,却囿于身份,不能为朝廷所用。可喜的是,他和那位拓拔小姐关系匪浅,女人再清高自傲,在心上人面前话总会多一些的。自已支唔其词的异状她肯定要对朱让槿提起。以朱让槿地精明才干,不怀疑自已是来查办蜀王的才怪,这样打草惊蛇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下一步,就要看藏在青羊宫里扮活神仙的蜀昭王朱宾瀚,听到朱让槿的禀报做何反应了。任是他再如何阴险狡猾,城府深重。涉及谋反、抄家灭族地大事,他也不可能沉住气不做任何应对,那时自已的机会就来了。
杨凌思索着进了房间,往清凉的竹榻上一躺,窗外送来一阵清爽的风,真是周身舒畅。他惬意地摆手道:“给我砌壶茶晾在桌上,然后就去歇着吧。”
刘大棒槌答应一声,为他沏上茶闪身走了出去。
房中的烛火没有熄,杨凌躺在竹席竹枕上又出神半晌,这才从腰间解下条特制的皮带。带着那柄上膛的火枪“吧嗒”一声丢在一边,坐起身来正想喝几口茶然后入睡,忽然门扉一响,一个细细的声音道:“杨大人,睡了么?”
杨凌的手攸地伸出去摸到了那柄火枪。悄悄打开了扣子,把枪握在手里,沉声问道:“是谁?”
四周布有他的亲兵侍卫,全是固定岗哨,外围又有伍汉超指挥着狼兵四下巡逻。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小心无大错。
杨凌定睛向门口瞧见,只见宋小爱启开一条门缝。乌溜溜地眼珠四下一转,鬼头鬼脑地悄声道:“大人,我进来啦”,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