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最主要的作用,就等于是传位密诏,如果个人的生死是命中注定。他在意的不是成绮韵如何掀起腥风血雨为自已报仇,而是想尽办法保证造福万民、延惠后世的国家大计能够进行下去。
同时,他也深知成绮韵地个性,如果知道自已被人所害,仅凭她现在掌握的力量,和她的智慧、心计和毒辣的心性,就足以酿成难以想象的危害,她地报复恐怕不只是惨无人道四个字可以形容。只怕很多无辜者也要成为她的迁怒目标。
杨凌把这么大的权利和遗感交给她负责,就是给她压上一肩责任,也就让她有了顾忌,是不惜一切地报仇,图个痛快,还是为了心上人地大计隐忍下来,顾全大局,那就全在成绮韵一念之间了。
所以杨凌锦囊的第一步计划是移魂,移走内厂之魂。并要求成绮韵迅速接手,并把它控制起来。而他的第二步计划则是……
如果成绮韵是在执行第二步计划,那么就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也不会只对付刘瑾一人,想到这里,杨凌终于放下心来。
城门在望了,虽然一路疾奔进京,四肢都酸痛的很,他还是打起精神,把欲折的腰肢直了起来。北京城内乱了套,京城百姓汹汹罢市。各位官员被解送刑部大狱途中,百姓们送饭送茶,把他们当成了反抗刘瑾的大英雄。
而翰林院、太学院的书生们则堵住了路口,誓死不放他们过去。路边一个小摊儿,摊主是冬天大同遇鞑靼进袭时逃难进京的一家人,亏了杨凌舍粥施衣,这才活过命来。
听说大恩人死了,老头子知道感恩,请人写了“万家生佛、音容宛在”两块竖幡立在那儿,纸幡哗啦啦直响,这些受气官儿看到正中间地奠字和“恩公威武侯爷杨”几个大字,忽地想到自已这些人整天和杨凌作对,整天骂他狼子野心,骂了就骂了,告了也就告了,杨凌什么时候这么欺负过人?
听说他死了,自已这些人还弹冠相庆,彼此祝贺呢,怎么就忘了刘瑾甘于蹲在皇宫里头,不是怕了自已这些人,就是因为有杨凌克着他呀,现在杨凌死了,刘瑾的利爪也探出来了,连三大学士都噤若寒蝉,天下间还有谁能克制他?
“苍天呐!你开开眼吧!”翰林院士乔大人悲呼一声,被一个锦衣卫在肩上抽了一鞭子,骂道:“老家伙,你喊什么?”
乔大人怒道:“你敢打我?”
“老子为什么不敢?”
对面的太学生们怒吼着要冲过来救人,可是却被锦衣卫和刑部赶来的衙差紧紧阻住,那个锦衣卫挥起鞭子又向乔老夫子狠狠抽去。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从人群里挤进来,双手一分,两个锦衣卫就倒栽出去,另一个年青人在两条彪形大汉陪同下急步过来,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鞭子。
锦衣卫大怒:“妈的,敢阻爷们办案,你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站在竖幡下微微一笑,并不做声,旁边一人却高声喝道:“大胆,内厂提督、威武候爷杨大人在此,谁敢放肆?”
沸腾喧闹的十字街头在这一声大喝下来了个定格,乔老夫子揉了揉老花眼凑上去,只见“音容宛在”的竖幡下,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可不正是文成武德威国公的仪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