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不能对皇帝直接说:您最信赖的左膀右臂,早就明争暗斗打的不可开交啦,刘瑾是个大坏蛋,他是想夺了杨凌的权,独霸朝纲。亏得是三大学士一齐反对。这才勉强抵住刘瑾派对皇帝和杨凌的阿谀奉承之词。
争论一直持续到下午也没有个结果,正德高高兴兴上朝来地那点儿喜气早被这些大臣们给气没了,于是没好气地宣布散朝,明日再议。
等到朝会一散,三大学士凑在一块儿简单地商量了几句,便委托和杨凌走的最近的焦芳赶快找他陈述利害,让他明日一早立即上朝,主动辞去所有加封职务。
杨凌在府中不知出了何事,金銮殿上未曾散朝前又没人能打听到具体消息,他坐立不安。最后唤人牵出马来,正要亲自去城里打听一下消息,焦芳的官轿急匆匆地到了。
杨凌听了焦芳的话,才知道今天京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竟是为了自已这个威国公。杨凌对于当王当侯原本就兴趣不大,如果不是想在这个时代做出一番事业,用自已的努力避免后世的诸多悲剧,就是这个权威赫赫的内厂厂公他也不愿意就任,所以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主动请辞国公一口答应下来。
焦芳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杨凌主动请辞,想来皇上也能够应允了。小皇帝到底年轻,对于官场上的机谋诡诈看不透澈。而刘瑾派的人又只提杨凌lùn_gōng应当加封。根本不提他现在地职务和权力,这些东西,只要杨凌入彀,把威国公的爵位正式定下来,就不怕他不交出来。
焦芳与杨凌在内书房秘议到日向西山,这才告辞离去,准备召集杨凌派的人明日早朝集体造势,帮着杨凌把这个绑手缚脚的威国公给辞掉。
送别了焦芳。杨凌回到书房将整件事又细细思索了一遍,刘瑾这么做倒是一步难得地好棋,在皇上和天下人面前,他造出一套大公无私,与杨凌亲密无间的假象,赢取皇帝的好感。同时又逼着自已一步步把手中的权力交出去,以刘瑾现在的势力,只要交权。岂有不落到他手里的道理?
不守刘瑾能咬死的不过是皇帝旨意不可轻易撤回,杨凌的功劳足以加封国公。而且笃定自已也不便直接向皇上点明他们捧自已是要撤自已的权,想让自已吃个哑巴亏。
不过这阴谋识不破也就罢了,既称阴谋,就是不能点明,一旦被人洞悉你地用心,便很难起到想要的效果。朝中的老臣们混了一辈子官场,又岂是后宫里几个没有经验的太监能对付得了的?这计谋既已被识破,只要自已也拿出一副冠冕堂皇的理由坚决辞职不干,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刘瑾厉害,厉害在能揣摩皇上的心思,厉害在他和皇帝的亲密关系,可不是他在官场上有多么厉害地诡计,否则凭他的权力和人脉,又不象自已搞种种改革和保守派有不可调和的利害关系,其势力发展何止是现在的局面?但他手下张彩和张文冕等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必然也会料到我一定请辞,他们还能有什么杀手锏呢?
杨凌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我的身边就有一个大阴谋家,可惜,她不在这儿。不然,她十有**能洞烛刘瑾等人想要使用地阴谋,我便可以智珠在握,料敌机先了,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这仗不会一下两下打完,我想着削刘瑾的权,刘瑾也想着削我的权,这日子长着呢。
这时,杨凌看到阳光渐渐淡了,正要叫人掌上灯来,云儿扎撒着**地小手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剪子,向杨凌施礼道:“老爷,高管家让我来知会老爷,前宅有人前来拜望,说是姓杨名慎,老爷见不见?”
“杨慎?见!见见!请他到后……不不,我亲自去接他”,杨凌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身往外走,他走到门边瞧了云儿一眼,忽地问道:“你在洗衣服?”
“是呀,老爷”。
“嗯?那你拎把剪刀做什么?”
“喔……”,云儿干笑道:“衣服破了。我剪剪布头补一补”。
杨凌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道:“边洗衣服边打补丁?呃……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是,老爷!”云儿一溜烟地跑了。
杨凌不及细想,也急忙奔向前厅,一见那儒雅斯文地青袍书生正是杨慎,杨凌大笑道:“杨慎,果然是你,哈哈,想不到你来的这么快。我刚刚到京还没来得及向皇上举荐,你便到了”。
杨慎微笑施礼道:“呵呵,小可比大人早走了十多天,不过昨日才到京师。刚刚到了便听说大人遇难,惊得小可七魂丢了六魄,正自神游太虚,便又听说大人策马还京了,幸好是虚惊一场呀”。
“大人刚刚回京,诸事繁杂,小可本想过两日再来叼扰,今日听了一个消息,却是不得不提前来访了”。
“哦?”杨凌目光一闪。若有所察地道:“走,咱们去内书房慢慢聊”。
一入内书房,杨凌便敛起笑容,肃然道:“慎老弟可是为了今日朝议罢免我威国公之事而来?”
“呵呵,大人料事如神,小可正是为此而来”。
杨凌哈哈一笑,说道:“请坐”,他自已也在桌后坐了。吩咐人上了茶,掩了房门,然后问道:“不知慎老弟何以教我?”
杨慎微笑道:“这国公爷当也罢,不当也罢,原本不打紧,真要紧的。该是这想往上推大人的,和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