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外廷、天下、身边处处杀机,不利之言必源源不断传到皇上耳中。当此时也,大人振臂一呼,天下景从;皇上一拍龙案,人头落地。大局从此定了!”
杨凌听的倒抽一口冷气:“这小子,看着多好的一个孩子,比他爹可阴多了,太会利用人心了”。
他可不知道,要不是他把这个杨慎招揽到身边来,十几年后,杨慎就会在金水桥边喊出那句明代史上最响亮的口号:“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就这一句话,把读书人的血性全激发起来了,当场就有两百多个京官跟着他跑到皇宫门口找皇上闹事去了。利用人心正是杨慎所长,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子实在是个危险人物。
杨凌低头沉吟:“杨慎这是在造势呀,权力如火,刘瑾不是个能够很好地掌握权力地人,给他更大的实力,就是让他自毁实力。只是这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之计却也把自已的退路断了,如果刘瑾肯听从身边幕僚劝阻,不能玩火**地话,我不是弄巧成拙么?”
杨慎看出他地心意。含笑道:“大人是国公还是厂督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不失实力,这个实力由权、名、势、信组成。大人取国公而弃权力,则名势信毕到。至于权力。大人岂是现在的国公爷们可以比得?
大明立国之初,诸王侯公卿门生故旧、僚属部将遍及天下,岂是真的有禄无权?否则太祖皇帝也不会……咳咳,后世袭职自一出生便承爵位,天下官员尽出科举,与其毫无干系,这权当然谈不上,而大人则不然,无论朝中地方、军中文职。有多少僚属?皇上对大人的倚重又有多少?朝中有谁可以替代?”
杨凌心中电闪:“我原来为自已两年之期留的后着,还来现在可以用上了。杨慎这毛头小子,这记险着是不错,不过我不能连翻盘的余力都没有,马上把各种挂靠在内厂名义下的势力分离出去,然后依计行事,或许真的是彻底铲除刘瑾的办法。至于独掌大权?呵呵,我宁愿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只要朝政稳定下来,难道我希罕顶着个杨砍头地绰号继续周游天下?”
杨凌想到这里,笑道:“好,那就这么办,明日一早。本官就上朝,如刘瑾所愿,非要从百官手里把这个国公抢来当当。下野嘛,下习惯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下野?”
“嗯。下野,下呀下呀的也就习惯了,哈哈哈哈……”
永福公主正在十王府陪着宁清公主喂着挂在廊下的十余笼鸟雀,永淳公主蹦蹦跳跳地走了来,见了永福嘻嘻笑道:“姐姐,我刚刚在母后那儿听说了一件有关你的大事,要不要听?”
永福公主好奇地道:“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说是可以,不过……你那对凤尾镯可得送给我当谢礼”。
“嘁,威胁我呀,姐还不听了呢”。永福公主一皱鼻子,故意气她道。
“嗳嗳,这么小气呀?好啦好啦,告诉你听啦,母后今日找了两位国舅来,商议准备给你招驸马呢”,永游公主背着双手,笑容可掬地道。
“啊?招……驸马?”永福公主一阵茫然。
旁边地宫女太监们听了急忙围上来道喜:“恭喜长公主殿下、贺喜长公主殿下”。
永淳公主象赶鸡似的把他们轰开了:“去去去,都哪凉快哪待着去,太后刚有这打算,八字没一撇呢,道的什么喜呀”。
宁清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真快呀,这一说我才发觉,永福真的长成了大姑娘了,唉!”
永淳公主笑道:“那有什么叹气的呀,皇姑不是最喜欢我们姐俩来陪你吗?等姐姐招了驸马,就会搬进十王府,天天和姑姑住在一起了”。
宁清公主苦笑道:“姑姑就是喜欢你们,才不愿你们也……,不知道太后可有了合适的人选,希望能给永福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省得受些女官和宦官们的腌趱气,一进了这十王府,就象织女等牛郎,又似这笼中的雀儿……”
她说到这儿,忽地想到真正有权有势地人家,谁愿意和皇家攀亲,让自已的儿子当这鳏夫一般的驸马?永福这么俊俏、温良的孩子。命运将和自已一样,幽禁在这深宫大院里,磋砣了红颜岁月,不由又是感伤地一叹。
她擦擦眼角地泪水,才猛然醒觉不该当着永福说这些话,连忙换上一副笑模样道:“长大成人,就要嫁夫招婿了,呵呵,有太后作主,永福一定可以找个如意郎君。夫唱妇随,恩爱无比的。等将来有了孩子……哈哈,你瞧,皇姑一高兴,就扯远了……”。
永淳公主听的眉开眼笑,双眼放光地道:“生宝宝?我姐姐的么?呵呵,呵呵呵,太好玩了,哈哈哈……”
永福公主没理她地傻笑,她注意到了宁清姑姑脸上的忧郁,这时她才注意到,姑姑才三十五岁,只比娘大了四岁。可是娘年轻的象是自已的姐姐,而姑姑却……,她鬓边有几缕头发,不经意间,已经变的灰白,脸上也有了浅浅和皱纹。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已嫁人为妻的生活,在她地公主府,无拘无束。悠游自在,现在事到临头,她心里空空的、慌慌的:“母后要给我招驸马?他会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为人如何,脾性怎样?我……我要搬进十王府,和这些老公主们住在一起,天天照料些鸟儿猫儿了?”
永福公主迷迷糊糊地。也不知宁清公主又和她说了些什么,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