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真一听,嘿嘿笑道:“公公高明,真是好手段。”他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忙从袖筒里又掏出一卷银票塞到马永成手里,马永成手拢在袖子里捏了捏,比昨儿送来的还要厚些。脸上顿时又和蔼了几分。
他悄声说道:“放心吧,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也就是要亲自见见人儿,不会和他们多说什么话儿,皇帝嫁妹子,又不担心他家境不好、出身低下。有什么好问地,就是瞧瞧这驸马顺不顺眼,中不中意。里边我会关照的。等皇上、太后要你介绍这三位候选驸马时,话该怎么说,就不用咱家教了吧?”
毕真会意地笑道:“咱们侍候人的。旁地不会,还就是会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多说,什么少说,这心里头都有数,呵呵,马公公放心。”
马永成哈哈一笑,啧了一声道:“这个小子咱家看着还行,小小年纪,就是举人。长地模样也眉目清秀,要不然,你想把鹿说成马,光凭一张巧嘴可糊弄不了太后和皇上。不过呢,这孩子有点可惜了啦,不去考功名,花大把银子当什么驸马!这身份好听是好听,它不自在啊!”
“嗨!攀皇亲图个啥?马公公是贵人,您见着的也都是贵人,驸马爷,在这些贵人眼中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天下的穷人多着呢,当今皇上可极宠着公主啊,皇后娘娘只裁了公主府中一点用度,当天就给扳回来了,弄得罗公公还倒霉兮兮去当了大半年的灌肠大使。再说黯东辰那小子官儿不大,可是他的差使香呀,捞的脑满肠肥的,就是地位不高,见了谁都得哈腰,这要是儿子做了当今皇上地妹婿,还不够他提气的?以后见了谁都不用低声下气,那也是国戚呀,国戚地位高低,不全看和皇上远近吗?”
他压低嗓门道:“公公,皇上不待见国舅,您看张候爷现在还有昔日地威风么?皇上宠着妹妹,这个妹婿,可就不是旁的驸马比得了的啦。”
马永成笑了:“说的也是,这他娘的,还真是有了钱就想权,有了权就想名儿。哎呀,人心不足……蛇吞象呐,成了,你快进殿去吧,咱家还要在这儿候着太后和皇上呢。”
“好好,那爷们就先进去了,马总管,您多费心”,毕真打躬作揖地追进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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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和张鹤龄并肩走进坤宁宫,皇后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她身穿金龙纹黄色大袖衣,戴了皂彀冠,丽容齐整。杨凌和张鹤龄急忙上前一下,撩袍拜倒:“臣杨凌、张鹤龄见过皇后娘娘。”
小皇后双手虚扶,嫣然道:“两位卿家快快请起,国公、国舅为选驸马操心劳力,辛苦了,快快请坐吧。”
这位小皇后被正德皇上雪藏了一年多,现在已经开了窍,唐一仙压根没有和她争正宫地意思,瞧正德那脾气,若真的想扶唐一仙为后,就算不废了她,也干得出二后并立的事来,可是这些全没有,就连要纳唐一仙为贵妃,二人也要在宫外行民间夫妻礼仪,而不以帝妃之礼进门。
她和皇上呕气,结果就是把坤宁宫变成了冷宫,自成亲就没见过皇上几面,时间长了,连丈夫长什么样儿都快想不起来了,如今她才芳龄十六,难道要守一辈子活寡、还被其他后妃暗中耻笑?
她倒是想学太后独宠后宫。可惜正德皇上就象脱缰地野马,皇宫大院、祖制规矩都束缚不了他,她凭什么管住皇帝?正德皇帝飞骑闯午门,怀抱唐一仙、指点金銮殿的事传开后宫中上下莫不凛凛,这个皇帝我行我素,最喜欢干地就是破坏规矩。你的约束越紧,他只会跑的越远。
小皇后从此安份多了,这一来好象正德皇帝反而有些喜欢她了,进宫时偶尔还在宫中居住,对她说话也和气了些,一后二妃每个月总还能雨露均沾,蒙皇上宠幸几次,比起以前地冷遇实是天壤之别。
这位小皇后也想开了,皇后就该有个皇后地气量,不但皇上得罪不得。皇上这几个身边重臣,也是不便轻易得罪的,所以春风满面,十分的谦和。
皇后方才正和永淳公主、湘儿公主在殿内叙话。永淳公主生性活泼好动,以前有性情沉稳的姐姐压着她。还不致太过分,现在多了个朱湘儿,两个人闲的无聊,整天在宫里头乱窜,跟走亲访友似的。皇后、贵妃、太后、十王府诸公主,每个人的府上没事都去逛上一逛。
两位姑娘年纪小没机心,长的又讨人喜欢。皇宫上下竟没有一个烦她们地,到了哪儿都受欢迎,皇后独居坤宁宫,地位是够崇高的了,可是就象供在上边地一尊佛,想说笑两句、聊聊心事都找不到人,所以对她们更是欢迎,三人现在俨然便是知交好友一般,二人一说要看看选驸马。皇后便也答应了,让她们先进了晴阳阁,避在屏风后偷看。
皇后吩咐人上了茶,陪着两位大人品茶闲谈,一尽地主之谊,不一会儿的功夫,太后和皇上的御辇也到了,马永诚搀着皇太后的胳膊,毕恭毕敬地将两人请了进来,杨凌和张鹤龄忙起身见驾,太后问了几句鳞选情形,便到了晴阳阁。
睛阳阁正屋有三间,中以隔扇、屏风分开,梅花献瑞的大屏风前有三张椅子,皇太后居中而坐,皇上和皇后分开左右入坐,然后宫女们给三人每人桌旁都放了笔墨纸砚和写着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