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少年着实费了他不少心思,首先相貌都过得去,陈辉相貌堂堂,又是秀才;孙世博重在允文允武,爱好广泛;黯夜文才出众,高中举人。论条件哪个都不错,可要说一定能讨得公主欢喜。他又觉得哪一个好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味道。
瞧着这三个人,想象永福公主站在他们身边的样子,杨凌感觉不到一点夫唱妇随的喜气,隐隐然,他觉得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能称公主的心意,想起公主对他的重托,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事儿可比不得旁的事,是人家一生的幸福所依,如果选错了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沉甸甸地,胸腔憋闷的喘不上气儿来,好象里边有一只大手把他的心肝肺全都攥紧了,使劲地要绞在一起。
可让他挑毛病,他又挑不出来。三个人各有所长,已是此次应选驸马上万人中的佼佼者了,人既然带到了,就没他什么事了,现在是皇上一家挑女婿,他和另外两个选婚使只是陪衬而已,他也懒的品头论足,浪费心神去思量这三个男人谁更适合做永福地丈夫。
恍恍惚惚地,眼前尽是永福公主那双幽怨的眼神,弄得他心中焦虑不安:如果所托非人……?应该不至于吧,她是公主,怎么也不会被驸马欺负的,更没有哪个驸马敢干出移情别恋的事儿来,那不就行了?
幸福、快乐,还要怎样才会快乐?这时的天下没有女人能自已选夫君地,就算自已选择的就一定天长地久永远恩爱么?想那后世就是自已选择恋人的,又有多少人短短几年之后劳燕纷飞地,感情事本来……本来就做不到十全十美。
永福,我尽了力了,天作之合的最完美爱情,只有神话故事里才有,缘生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永福,我已尽力了!
杨凌头一次有种无力挫折感,这种事又岂是凭权力和心机能够圆满解决的?听到皇上下旨,一阵茫然之后,他的心里又一阵轻松,这个重担终于卸下了,好男儿,莫辜负女儿心,黯夜、永福,祝愿……祝愿……
杨凌心神飘忽,忽觉被人扯了扯袖子,他茫然抬头,见寿宁侯张鹤龄已站了起来,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忙也跟着站起,木偶一般随着张鹤龄拜了下去:“恭贺太后喜得乘龙快婿,贺喜太后、皇上!”
行礼如仪,机械地下拜、贺辞、退下,出了坤宁宫杨凌还象喝醉了酒似的,张鹤龄奇怪地道:“国公爷。可是身体不适?”
杨凌强笑道:“喔,昨日审阅二十多人地材料,忙碌了半宿,有些困倦了。”
张鹤龄笑吟吟地道:“喔,这件大事总算了了,国公早些回去歇息吧。过两日本侯生日,到时再设宴请国公欢迎。”
这边尘埃落定,永淳和朱湘儿已从后殿溜出去,飞奔到永福公主府报信去了。永福公主坐在妆台前,静静地听着永淳和朱湘儿兴奋地描述着选驸马的情形,最后又指手划脚地详细描述了太后指定的驸马人选模样,始终一言不发。
两位小姑娘发现她情形有异,脸上地兴奋之色渐渐消去,两个姑娘面面相觑,最后朱湘儿吐了吐舌尖。扯扯永淳衣袖道:“永福姐姐,我……我和永淳先出去了。”
永福默默地点了点头,双眸一片雾气氤氲。
一缕秀发挽在手中,玉梳轻轻梳理着,秀发光可鉴人。理得柔顺,可那一颗心儿却象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
从此后,萧郎见我如路人,我见萧郎亦不识,我该收拾心情。为人妇为人妻,做一个守贞知礼的好妻子了……,痴痴地眼神望向镜中。容颜美丽不可方物,璀璨的象夜空中刹那燃起的烟火……
谁叫我生在帝王家呢,陪伴一生的夫君,将永远不会是我梦中的那个人。“啪”地一声,玉梳断成两截,锐利的碎玉刺进掌心,殷殷的血顺着皓玉似的纤腕蜿蜒出一道怵目的红。
自幼倍受呵护,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公主,还是头一次弄伤身子。掌心好疼,可是心里更疼。原本朦胧、模糊地爱意,在得悉终身已定的时候,突然变得那么清晰,深深地铭刻在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此情只待成追忆,秩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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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真心情大好,轻轻松松赶出殿去,对待在偏殿候旨的三个少年道:“皇上旨意,陈辉、孙世博,少年英才,甚得朕心,着保送太学,以期有所成就,报效朝廷。黯夜,你可以回府了,皇上旨意随后便到!”
这话一说,便是明白告诉他们,皇上看中了黯家的少年郎,驸马人选已经定了,另两位仁兄,你们过五关斩六将,折腾了半个多月也够辛苦的,现在可以去领记念奖了。
能杀入决赛圈儿地人,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的,孙陈二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能带着亲切的笑容对黯夜表示了祝贺,这才随着小太监去太学报到了。黯夜又惊又喜,苍白的脸上也腾起两团晕红,气息一促,他忍不住又是撕心裂肺的一通咳嗽。
这时黯夜可是驸马爷地确定人选了,毕真对他也挺客气,忙上前帮着拍打了一番,细心嘱咐道:“哎哟哟,黯公子,您可得延请名医,早点诊治呀。皇上中意,太后点头,三日之后就得纳采问名,随后皇上还要设宴请你和令尊大人赴宴,当席纳吉婚书,您就是驸马爷了,到时一直呼哧带喘的,多煞风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