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钰被人硬生生拖上堂来摁倒在地,犹自傲然挺起头颅,不屑的冷笑道:“无罪可认!”
张忠狞笑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嘴硬。来啊,给我放倒了打,直到他认罪为止!”
“我来!”墨单九往掌心里吐了口唾沫,从一个税吏手中抢过一根水火棍,抡圆了“啪”的就是一棍。今天,他们就是要寻个由头,将华推官硬生生打死在公堂上,以此立威,让固安上下再也无人敢于抵抗。
华钰闷哼一声,紧咬牙关不发一语,身子却禁不住一阵抽搐,四下的巡检、兵勇人人眼中喷火,可是华钰知道时机未到,这顿苦头一定要吃,不能让手下们反抗,所以他丝丝的吸了口谅气,呵呵大笑道:“好,痛快、再来!”
“啪!”又是一棍,华钰额头渗出汗来,浑身肌肉绷的紧紧的,忽然嗔目大喝一声:“小兔崽子,没吃饱么?拿出吃奶的劲儿,给你华爷爷使劲儿的打!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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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秀才站在县学的一张书案上厉声大吼:“各位,大事不好了,华推官为了保住我们这些百姓,不准税吏们横征暴敛,欺压良善,现在张剥皮将几个百姓屈打成招,污陷华大人贪赌,如今正在推官府大施淫威,要活活打死华大人啊!”
县学的诸生们闻言一阵骚动,华钰为官清廉,秉公执法,一向受到乡里敬重,尤其这些能入县学的诸生,家境都是比较富裕的,人人都怕步上艾敬的后尘,华推官更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如今听说张忠要拿他开刀,顿时慌乱起来。
穆秀才高声道:“诸位兄台,我们不能坐视张忠如此坑杀忠良,依弟愚见,我等应立即赶去见张忠,向他陈明固安百姓民意,不可肆意枉为。华推官若是被奸佞所害,此等野心贼子再无顾忌,恐诸君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好!穆大哥说的好,我跟你去,咱们找张忠说理去!”台下开始有人应喝。片刻的功夫,整个县学如同沸腾的开水,就连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也挥舞着戒尺,杀上了街头
请愿队伍边走边高呼口号,闻讯赶来的百姓听说华推官要被人打死、张剥皮要榨干固安,顿时纷纷响应,参予的人越来越多,呼喊的口号也越来越激烈。不知什么时候由谁带关,已经由‘释放华推官,还固安一方宁靖’变成了‘打死张剥皮、赶走税吏狗’了。
很快几十名诸生的请愿团变成了两千多人的庞大队伍,他们晃动着锄头木棒粪叉子,手里紧攥着石头瓦块破砖头。憨厚老实的面庞被怒火映射的狰拧所取代,浩浩荡荡的杀奔推官府,一场民变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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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州府,杨凌翘着二郎腿,轻轻的喝着茶。
可惜,如果有人再给捶捶肩膀就好了,杨凌遗憾的回头瞧了一眼,见宋小爱寒着俏脸双目平视前方,立即打消了这个**的念头:要是劳烦她老人家动手,估计能把自己捶吐了血。
樊陌离耐着性子陪笑道:“国公爷,这是一对龙凤玉瓶,据说是唐朝贞观年间的,怎么也值五千两银子,您瞧?”
杨凌接过一只来瞧了瞧,玉色温润,雕刻线条华丽奔放。至于值不值钱,他可看不出来,反正是为拖时间,杨凌轻轻摞在桌上,说道:“大棒槌,你瞧瞧”。
樊知州一瞧大棒槌那体形,就不由咧了咧嘴:“就这位这模样,他……懂得鉴赏古董?”
只见大棒槌拿起那龙凤玉瓶,横着瞅瞅,竖着眨眨,又闭上一只眼晴往瓶子里头瞧了瞧,然后抡起大巴掌,在瓶子上又拍了两下。看得樊知州心惊肉跳。大棒槌看完了,很遗憾的摇摇头,把玉瓶往桌上一放,他忽地瞧见一只墨黑色的大口圆腹坛子,不禁笑逐颜开的拿起来赞道:“那瓶子不咋地,这个好,国公爷,您看这坛子……”。
大棒槌屈指弹了两下,坛子发出清越的金石之声,十分动听:“这坛子是好东西呀”。
樊知州面露惊异之色,看这莽汉鉴别古董的方法十分外行,原来……原来他真的是行家呀。这只坛子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战国时期的古物,有价难寻的异宝,樊知州对这口坛子垂涎久矣,本想将它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胡乱介绍两句搪塞过去,等杨凌拍卖处理时派人出面将它买下,如今……
樊知州只好忍痛上前,说明这坛子的年代、来历,价值大约几何,杨凌听说它地价值竟比那美玉的龙凤双瓶高出六倍以上,不禁惊道:“果然是好东西!”
杨凌看了刘大棒槌一眼,情不自禁的想道:“这夯货是真傻假傻?说他傻,又时不时的有惊人之语,还真叫人搞不懂了”。
刘大棒槌听说自己看中的东西果然是好货,不禁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俺就说嘛,那对破瓶子好看是好看,里边顶多插两枝儿桃花,再多了就塞不进去,还是这坛子好,怎么着也能腌五六斤咸莱!”
“噗!”杨凌一口茶喷出去,樊知州躲闪不及,官袍上溅了不少茶水,杨凌呛得直咳嗽,打着手势,道歉的话一时却说不上来,身后宋小爱已吃吃的笑起来。樊大人悻悻的抖了抖袍子,却不敢有什么不敬之语。
就在这时,一个马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库房,噗的一声跪倒在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道:“知州大人,固安民变,数千名百姓涌进推官府,税吏墨单九等十余人逃走不及,被暴民殴打致死,以农具分尸,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