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恙一听有理,连忙站得直直的,把个炮筒扛在肩上,对准了军中那杆大旗地方向。
这时混乱不堪的白衣军已经发现远处站着二十几个鬼头鬼脑的官兵,他们也不往前冲,居然就那么下了马,站在那儿比比划划,领头的应该是个将官,扛着个烟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于是立即弓箭招呼过来。
“将军。小心弓箭!”亲兵急叫。
彭小恙刚刚引燃掷弹筒,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往下一蹲,只听轰地一声。一枚大型手雷钻出炮筒,摇摇晃晃地射向白衣军,距那杆大旗差了好几十丈。
彭小恙心中暗恼,扔了炮筒跳起身来,霍地拔出两柄明晃晃地短鱼叉。厉声大吼道:“入他老母,哪个小王八坏我好事?”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地皮一阵哆嗦,那摇晃的感觉就象一下回到了海船上。“咣啷”一声,彭小恙丢了钢叉,张口结舌地看着远方,就见落弹处腾起一大团黑烟,爆炸的气浪把周围二十多个人和战马、还有破烂的车体抛上了十五六丈的高空。
彭小恙结结巴巴地道:“不对劲儿呀,我在校场没见有这么大动静儿呀,咋比大炮还厉害呢?”
旁边一个亲兵战战兢兢地道:“将……将军,别琢磨了。快……快走,快走呀,马群炸了,。
经过片刻的沉寂、平静,然后整支白衣军队伍传出一阵恐怖的声浪,那是上万匹战马同时发出的惊嘶声。随后,战马炸群了,它们不分前后左右,疯狂地冲撞着,奔跑着,就象困在礁石群中的海浪,拼命厮磨拥挤着,撕碎一切可以撕碎地照西。
边缘的战马最先找到了出路,开始四散奔逃,数百匹战马撒开四蹄不顾一切的猛冲上来,有地马上还有骑士,有的已经掀翻了自已的主人,那股疯狂的劲头儿让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高头大马迎面奔来的彭小恙和水匪亲兵慌了手。
“呃?啊!快跑!”彭小恙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噌地一下跳上马背,一手揪住马鞍子,一手拼命地拍打马屁股,两条腿连踢带踹,那马已经被爆炸吓呆了,四蹄犹如钉在了地上似地,一动不动。
只听一阵马嘶,蹄声如雷,数十匹战马从他身边一掠而过,象一阵狂风似的卷了过去,这时他的马才象忽然回了神,一声长嘶,随即跟在马群后边夺路狂奔,彭小恙“啊”地一声大叫,远远看去,他地身躯在马背上颠来颠去、飘上飘下,就象秋风中最后一片树叶,………
杨凌慌忙走下山坡,心中一阵打鼓:这么大的动静,可不象手雷爆炸的声音。
阿德妮改造的手雷,即要小巧,易于携带,又要有足够的爆炸力,而那时的火药威力有效,为了增加杀伤力,外包铁皮不断减薄,已经只起到包装物的作用,全靠内装的铁钩、铁片、钢珠伤人,哪有这么大的声响?
莫不是哪个士兵不小心,身上带地手雷全都引爆了?这人体炸弹一爆,要是引起连锁反应,最先糟殃的可是自已的三千精锐铁骑呀。
杨凌在德州城认真观察过响马盗发兵、收兵的过程,也向各县逃到德州的溃兵详细询问过白衣军的作战特点,攻如猛虎,守如散沙,变阵、移军时根本毫无章法,如同溃退一般。
所以他的原订计划是各路骑兵设围,虚兵恫吓,迫使杨虎收兵转移,利用他收拢军队阵形大乱时四面进剿。精锐突破。自从得到阿德妮改进的手雷,杨凌就决定对原定计划做小小的更改,以手雷为触引,变白衣军地大量战马为武器。
利用手雷让白衣军的战马炸群。战马一旦炸群,他们用来对抗官兵的大量战马,就能发挥十万精锐大军的威力,人如潮涌、马似山崩,就是自相残踏,也足以令人马如此集中地白衣匪溃不成军,官兵的伤害,说不定可以减轻到最小的比例。
由于运作得当,以不可置信的极小代价,打败杀伤十倍、数十倍敌军的战例并非没有。‘土木堡’一战。瓦刺太师也先不过三万人,五十万明军被他杀的大败,血流飘橹、尸积如山。平均每个鞑子杀死官兵在十人以上,而他的伤亡却微乎其微,就是明军组织溃散、无心恋战,也先的人只是在追杀一群只顾逃命,根本无人组织反抗的‘难民’而已。
炸营是任何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也束手无策地事情。漫说杨虎军毫无纪律,就是是军纪最严整的铁军,一旦炸了营。那也是千军万马自相践踏,纵是孙武再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这么多手雷还及不得猛张飞当阳桥上一声吼么?
杨凌心中本来十分笃定,自觉判断无误,藉这一仗,说不定就能成为名垂景史的千古名将了,现在陡闻这莫名其妙地巨响,不由他不心中忐忑。
杨凌刚刚走下山脚,就见远处战马奔腾,以势不可挡的狂烈姿态猛冲过来。杨凌来不及细想。立即喝道:“绊马索!”
路两旁几条绳子攸地弹了起来,马冲太急,竟然接连趟断了两条绳索,然后战马才腾空而起,向前摔出一丈多远,“轰”地一声砸在先摔出去的骑士身上,把他砸的骨头寸断。紧跟着又是几匹战马冲到,一片人仰马翻,绊马索全部被趟断。
前方还有鹿角、陷马坑、拒马枪,这些武器用来对付受惊的马群,它们根本不知闪避,官兵躲在路边就能收割生命,白衣盗不付出相当地代价,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