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没想到赵疯子不负疯名,竟然冒险投机奇袭金陵。如今攻取金陵失败,西向陕西,与高原、丛山中与官兵周旋徐图后计,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再与马姑娘的话一相印证,看来他们此番逃去,必是逃去陕西无疑。”。
“陕西?”杨凌没有作声,他轻轻踱着步子,想了片刻,又向怜儿详细询问了一遍当时的情形,然后用马鞭轻轻敲击着膝上护甲,陷入沉思当中。
江南无法立足,往陕西徐图发展,那是大有可能的。这些响马盗中粗鲁山贼甚多,在山东平原县时就当街交谈,肆无忌惮,泄露了行军路线给两个难民听到,昨日又是在大败之后的赵燧军营,怜儿无意中听说的消息应该是不假,可是问题是当时赵燧还在。
如今赵氏三兄弟的尸首都已经找到,有志于打江山的将领已经全部葬送在长江边上。崔莺儿根本就是想借助造反者的力量来报父仇,她是没有野心取天下的,如今她大仇已报,还去陕西做什么?她会不会返回河北,逃进太行山去重新做山贼?她最大的志向……也只是做一个快意恩仇的山贼罢了。”
“国公,依卑职看,这个消息应该不假,应该令陕西方向立即布局”。
“唔?唔!”杨凌清醒过来,目光闪烁着道:“那么,通知陕西驻军各个关隘严密布防,河南驻军负责机动围剿,向北……也不得不防,知会河北驻军密切注意以防北返,重点……放在西线”。
“是!”许泰立即拱手听令,杨凌看了看他道:“消息马上送出去,我估计咱们那位苗公公一听说白衣军夺船过江,就得跑来向我哭诉了,唉!老苗……是一误再误呀。这命令直接传给他,让他别来了,将功补过就地负责河南防务好了。”
杨凌笑笑道:“我们先回南京,江东大捷,各路大军有功有过,赏罚总要一一分明的,否则今后谁还为之用命?”
许泰一听喜上眉梢,他在中条山剿匪不曾立下功劳,受到正德帝下诏责斥,此番进剿南直隶,白衣军和响马盗主力全军覆没,只走了一路败兵,可谓大捷,国公要请旨封赏,自己那份功劳自是少不了的。
许泰兴冲冲地退下整肃队伍去了,杨凌对怜儿道:“走,咱们回家,没有你老人家点头,盼儿连声爹都不肯叫我呢”。
马怜儿一听“噗哧”一笑,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嗔道:“活该,叫你抛下我娘儿俩这么久,理都不理的”。
杨凌笑了笑,走下沙丘从亲兵手中接过缰绳子,向马怜儿笑吟吟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马怜儿心里一甜,向他嫣然一笑,翩然上马。
杨凌也扳鞍上马,然后回头望望江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轻轻一叹,落寞地道:“莺儿,我不想杀你、不忍杀你,可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让我用什么理由来救你?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是不亲手追杀你。如果你还能逃回山里,那就好自为之吧。”。
他的目光沿江再向南望去,那里,还有一个他想杀,却又杀不成的人:“宁王派了中官在京中近来活动频繁,他又借白衣军之乱掌握了江西兵权,这段时间一定安插了不少亲信,看来宁王已经不甘寂寞了,只是不知他何时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
这次到江南,趁着三省大军汇聚南京,我得好好梳理一下,对南直隶军事部署和将领任免以军功赏免为理由,进行一番调整。白衣军之乱已经使朝廷不堪重负了。宁王必反我是早就知道的,必须得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喂,还不走?”
沉思中的杨凌闻声望去,只见马怜儿骑在马上,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神态妩媚,楚楚动人,杨凌心头一热,暂且抛却心头烦恼,纵马轻快地奔了过去。
马怜儿嫣然一笑,轻扬马鞭,双马并辔,沿着江岸上青草茵茵的小道轻快地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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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也会走了,等你们回了京,见了小姐姐,那小子一定得乐坏了。雪儿也怀孕了,唉,一瞧你们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就生起了孩子,我心里老觉着怪怪的”。
真的是累坏了,一回到府上,杨凌就沐浴更衣,躺到怜儿香软的榻上没说几句话就酣然睡去,直到现在才醒来,只觉浑身舒泰。他看到怜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先起来了,便枕着手臂和她说起了话了。
“那有什么怪的,谁不是十六七就生孩子呀,要是过了双十还不见有孕,自己都得急死,你的想法还真古怪”,怜儿穿着雪白的纱背子睡袍,一边在桌边忙活着,一边笑盈盈地回道。
她拍拍手道:“好啦,歇够了就起来吧,知道你也累了,没弄什么油腻的东西,几道清淡的小菜,还有点心茶水,你先吃点儿,夜都深了,明儿我再好好侍候大老爷”。
“都半夜了?”杨凌一骨碌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道:“我回来时天还亮着,还真能睡,呵呵,本想再看看盼儿的,哄了半天,我拿得出手的东西全给她了,还是不肯叫爹,你是不是平时都不教她呀?”
马怜儿白了他一眼,嗔道:“教了让她去叫谁呀?女孩子嘛,比较害羞的,以前没见到你,盼儿常常向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