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尾,忐忑不安的,想来想去,鬼使神差地拿起那条大花裤衩举到温庭裕面前,解释道:“这是刚洗好的裤衩,我还没穿过,很干净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捏着裤腰松紧带的两侧,用力绷了几下。
温庭裕:“……别再提这东西了好吗。”
白言飞立刻乖乖不提,抱着裤衩垂下头。
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时间开始过的有点慢了。白言飞和温庭裕本来就不认识,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聊完了夜袭事件,急救的事情也折腾完了,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大眼瞪小眼。
白言飞憋得有些难受,没话找话:“那个,温先生,你要吃冰西瓜吗?冰箱里还有半个。”
温庭裕看都不看他:“我不喜欢有籽的水果,只喝西瓜汁。”
白言飞被碰了一鼻子灰,沮丧道:“那……换件衣服?你的西装都弄得稀烂了,被刀砍坏又沾了很多血,肯定不能穿了吧?我去给你拿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
温庭裕看看他怀里的那条大花裤衩:“不麻烦你了,我凑合一下就好。”
白言飞怀疑他是不是在脑内幻想了一下自己穿上这条花裤衩的样子,然后得出结论:还是继续穿自己的名牌破烂西装比较好,至少衣服的层次和价格摆在那里,不至于太丢脸。
不过……穿着花裤衩的总裁大人,还真想看看啊,再加一件水果图案的夏威夷衬衫……
快停止!
白言飞赶紧把这罪恶的幻想从脑袋里驱赶出去,继续对温庭裕没话找话:“不吃西瓜也不换衣服的话,你要不要喝点冰水?刚才我们一直在聊天,口渴吧?”
温庭裕不冷不热的:“冰水伤声带,常温就可以了,你自己也不要整天吃冰。”
白言飞这次不仅又被碰了一鼻子灰,还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郁闷的很。更郁闷的是,他还只能乖乖挨训,同时老老实实去给温庭裕找常温的水。温庭裕毕竟是伤者,他总不能跟伤者顶嘴。
家里只有两个人,生活简单,连一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白言飞找了一个饭碗,倒了半碗热水,再掺上半碗冰水,诚惶诚恐地献给温庭裕。
温庭裕这次终于没说什么,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接过了那只碗。他活到这么大估计还没用饭碗喝过水,这也算是一种奇葩的人生体验了。
伺候大总裁喝过了水,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白言飞身为主人,接待客人自然要有始有终,必须得陪着温庭裕等他的手下到来为止,所以这个时候他既不能去上网看电视,也不能扔下温庭裕一个人去玩儿,挺无聊的。
刚才的一阵混乱,从超市里买来的烟和胶布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没有胶布,草席上的破洞就不能补,白言飞坐在破洞旁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抠着那个洞,那条扎眼的大花裤衩就躺在他的手边。
裤衩的裤裆里有个洞,白言飞想起来是上次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勾坏了。既然现在没事干,就趁这个机会把洞补好吧,穷酸如他,破了洞的裤衩才舍不得扔掉。
他起身去抽屉里拿针线盒,温庭裕躺在床上似乎也挺无聊,视线一直追随着白言飞。他看着白言飞拿着针线盒回到床尾,用非常娴熟的动作穿针引线,然后拿起裤衩开始忙活起来。
温庭裕难以置信:“你在……绣花?”
白言飞吐出一口老血,差点把针头扎在手指上:“你……难道以为这裤衩上的花样是我自己绣的吗?”
温庭裕有些狐疑:“难道不是吗?”
白言飞真想把他举起来摔在地上,咬牙道:“我又不是东方不败!大男人绣个屁的花啊!是这条裤衩的裤裆坏了,我在给它打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