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往高处走,最愿意的是自己能站在最高峰,而不是屈居人下,暗中盘算一切的徐老板所作的一切也无可厚非。
可惜他低估了风家的财大气粗,也错估了风擎的警觉性,风擎初到尧水镇来看绣品时,连烧毁的新绣庄都不曾看过,也为交不齐的绣品而担忧,徐老板以为事情就算成了七八分。
可风擎一离开,徐老板就收到消息,风擎已经差人到官府递了状纸,让县丞大人彻查绣庄被烧一事,敢著要的绣品也平白无故被风擎解决了,徐老板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只能斩草除根,以绝後患!
“少爷你不知道,那个徐老贼是贼心不死,昨晚一击不中之後,今日居然又下杀手!”
听著听著,高一清心弦越绷越紧,原来不是偶遇灾祸,而是祸心包藏已久,危机就暗藏在他们身边,昨晚他们险些就丧了性命,没想到居然有人心如寒冬冷冰,非要将人置之於死地不可!
“风爷他……没事吧?”见小游激动振奋的样子,高一清猜测风擎应该没有大碍,但忍不住就想问一句。
“主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徐老板恶人自有天收,现在正被关在县丞大牢里面呢。”小游骄傲地抬起下巴的模样,仿佛是自己奋勇杀敌一样。
“那便是最好。”高一清端起盅汤一口喝下,压下心头的馀悸。
晚膳到了最後,高一清虽没多大胃口,可听著小游慷慨陈词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最後帮著小游收拾起碗筷来,许是吃得饱了,精神也比白日好了许多。
正收拾著,小游又问道:“少爷,你觉得我们什麽时候收拾行装回去比较合适啊?”
“回去?”高一清对这个词很是敏感。
“是啊,今天绿松还跟我说要我帮著收拾物件,咱们不是要回老家吗?”小游也是很疑惑,怎麽突然说起这茬事来了,现在也算是多事之秋。
高一清却明白了,这是风擎的吩咐,也是允了他的恳求,让绿松来给个准信罢了。他们终於是要分道扬镳了。
“明天吧,明天我们先回了居所,然後和婶婶一起雇船回去。”高一清一咬牙,准备快刀斩乱麻,不给自己和风擎後悔的机会,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趁著夜色离开。
“这……”小游反而不确定起来,但转念一想,便没劝说什麽。
☆、(8鲜币)行道迟迟66
高一清既定的行程最终搁浅了,没有走掉,失去了离开风擎的机会,也是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机会。许久以後,高一清才明白,风擎连所谓的机会都没有给过他。
高一清白日睡得久了,夜了并不困,不想浪费油蜡,就息了烛火躺在床上,黑暗中望著帐顶,想著往昔种种。
在高一清精疲力尽,就要沉入梦想时,屋外突然吵闹起来,在漆黑的夜里骤然而起的声音直穿过夜空,不尖不亢,却叫人听了发慌。
高一清一下子惊醒,下意识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突突的,连衣服也没披就下床,一拉开门,就见外面火光绰绰,人影声响交错不断。
高一清迎了出去,等人影愈发清晰,就听到绿松的说话声,让身後的人都守在院外,高一清再仔细看去,见绿松身上压了个人,那股不祥的预感更甚,高一清足下竟然挪不动分毫。
“这是怎麽了!?”
黑暗中,高一清看不出个大概,只能见风擎压在绿松身上了无生息,到了跟前,一股血腥味直往高一清的鼻中钻,绿松一时也不知怎麽回高一清的话,只顾著他主子的脚下。
借著留在院外的火光,高一清看到石板路上绿松和风擎走过的沿途,落下斑斑点点的渍迹,高一清径直就追进了屋里,把桌上的烛火点上,一路而来鲜红渍迹更是显目,高一清拿著烛台的双手不竟颤抖起来,险些丢到了桌上。
烛光下高一清白著一张脸把里屋的灯都点上,才见了帮著绿松绿松的身上裤上都是斑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已经被扶到床上的风擎背上和左臂上鲜血将衣裳都浸透了,绿松的半边身上是半边的血引,鲜红刺目,高一清连头皮都发麻了,扶著床边的柱子僵直著身子,手脚冰凉,木楞地看著绿松徒手撕来风擎後背的衣裳,露出狰狞的皮肉外翻的狭长的伤口。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可怖一幕的高一清脚下一个虚恍,差点跌坐在地,本来是手脚发颤,现在就连下颌都禁不住上下打颤,巨大的恐慌将高一清笼罩住,在心头投下浓重的阴影。
生离哪里及得了死别千分万分之一的痛,故人千里之外,相思多愁,但知道他一切都安好,心里也安然几分,可若每每只有午夜梦回只是才能再见那人微冷的眼、嘴角暗藏的笑,心底那个人不在这世间,才觉得形单影只处在这纷乱的尘世间,岂不可怜?
看著不省人事,一身鲜血的风擎,高一清眼前空白一片,脑中轰然,直觉得心底有什麽在瞬间土崩瓦解。
“啊──!”睡在隔壁被吵醒的小游匆忙赶过来,看到床上血淋淋的一幕,立马惊叫起来,把魂不付体的高一清给拉回了魂。
“瞎嚷什麽嚷?!还不去拿些热水来?!”满手黏腻鲜血的绿松回头对著小游吼了一声,小游下一刻就遵了吩咐赶紧到厨房去打热水。
高一清深吸了两口气,稳了自己的心神问道:“我、我该做什麽?大夫请了麽?”
“大夫已经让人请了。”绿松拿著撕下的布条给风擎简单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