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仅有那一个外孙,自然也是相当宝贝,虽然骨血上差了一层,但有了亲孙子的,也就少不了他那份儿。
南安郡王见她动不动就往那边瞧去,不禁低笑道:“可是看中了?你儿媳妇的脸色都不好了。”
北静王妃的确有点紧张,她一则不希望太妃将她的外孙女给娶进来,二则也看不上这个贾元春。天下当娘的都是一个心理,这儿媳妇要找个看的顺眼的,跟自己亲近的。
可哪里有自家人看着顺眼?和自己一个姓,称呼自己姑姑的?
因此素来被夸赞的北静王妃早就在心中定好自己的儿媳妇人选了,生怕自家的老太太说出了某句话,而贾母也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这众目睽睽之下,想要搅合了这门亲事就只能在八字上再做手脚了。可她也和元春无臭,也不想耽误了这姑娘,自然也就面上带出了点。
老太妃淡淡道:“还是差了点,我一年老过一年,她心一年大过一年。以前觉得再好不过一人,现在也总觉得有些面目可憎了。”
南安太妃听得直叹气,“谁说不是呢,就跟我家里那个一模一样的。”
俩当婆婆的又瞧了瞧一心一意奉承贾母的邢氏,不约而同道:“都比不上她好命。”
明明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可是谁让人身后有个三品的掌事嬷嬷□□呢?这从洗三到现在才多长时间,看上去整个人都大方都了,可还是对贾母言听计从地,眼里就从来没离开过她。
她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有句话叫人老成精,看人方面,再没有这么准的。
而贾母也的确对邢氏很满意,等命妇娇客都上了轿子离开之后,贾母对邢氏道:“今天你瞧上去才有点我们府里太太的样子了,就要这样把自己给立起来。你出身再低如今也已经是正儿八经地侯爷夫人了,她们又有几个能比的上你的?就要端着!”
邢氏被她这么连夸带训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道:“儿媳知道了,都听老太太的吩咐。”
贾母上了软榻,斜躺了下来,这才悠悠道:“你前些天跟你娘家兄弟闹出的事儿我也都听说了,倒是处置的不错。只是你这一番良苦用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领情,我听说昨天又打发人过来了?”
邢氏知道自家兄弟每每上门自己都要跟着在府里都一次脸面,可知道是一回事,如今被贾母拿出来说给她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又羞又恼地攥着帕子,可还是回道:“昨天上门来说我那弟妹生了个女儿。”
说是报喜,自然少不得要讨点好处回去。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她掌了府中的大权,贾赦又怕她改不了抠抠搜搜的性格,直接给了她两个庄子,又给了她一万两的银票,她手里有钱!可柳嬷嬷却再三明令不许她再贴补娘家银子,只能隔上几天就送点东西过去,再押着她那弟弟读书。
只是邢德全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已经学得吃喝嫖赌无所不通,哪里受得了这个?昨天明着是来报喜,其实也是来抱怨先生的。
因着怕他对好不容易请来的老夫子不敬,她甚至跟贾赦求了两个人照顾老爷子,若有不从,就让这两个人押着他揍!
这简直要了邢德全的命了!还能不能让他好好的过日子了?
因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懑之深,昨天少不得大吵大闹地,又拿她的嫁妆说事,恼的邢氏又是让人把他捆了塞了嘴给丢回家的!
“我倒也能知道你的委屈,所谓丧母长女不娶,可我当年把你抬回来,倒也是看中你的心性。只是你那弟弟既然不堪教化,眼看着读书也读不出什么了,倒不如将他送到军营里去?”
贾母这倒不是真的为邢氏打算,她是为贾赦打算。
一个侯爵,对自己的妻弟都不拉扯一把,谁还能来投?不怕人来打秋风,只怕人秋风都不来打。
今日能求得自己身上,将来若是发迹了,今日的恩情,改日就是要还的。
所以贾母不在乎那点小钱,却还是给出了个主意,当然了,还是要拉拢下邢氏,又或者是要让邢氏知道——
她当初既然给贾赦选了她,就不是看不起她。之前是她自己不像话,立不起来也端不住,丢了脸面,失了身份,她这才让王氏管家!
“还有,他既然生了个女儿,你该送的该给的也都莫要少了,等这孩子大了陪着琮哥儿玩也不是不可,你有分寸便好。”
邢氏此时已是感谢万分了。
等走出贾母的院子,见到所有丫鬟都给她请安问好,她面上淡淡的,紧攥着帕子的手却彰显出了她内心的不平。
是该求求老爷了,她想。
老爷应该还是乐意给他一个前程的,毕竟……也丢他的脸面不是?
而被贾母和邢氏两人都故意遗忘的王氏却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差点流产,王太医严令她两个月内不能下床,除此之外还要时刻注意,否则就她眼下的身子,这胎儿保不住也就算了,怕她自己也跟着要掉去半条命!
而她身边所有的体积人虽然没有被发卖——毕竟都是她的陪房!可全部被打的血肉模糊,换药都只能彼此撑着为对方换。她身边唯一的一个能伺候她的就只有周瑞家的!
倒是贾珠不忍,因这事并没有牵连到他身边的人,主动派了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来伺候母亲。
王氏泪眼婆娑地拍着周瑞家的手道:“你说我不是为了这个家能是为了谁?和他夫妻一场,他却如此冷心薄幸,还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