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说的有些过多,她忙收了口,免得家里又要替她担心。
邵玥芸问她:“凝儿!什么算计?”
慕凝安强抿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妈!坐了一天飞机你也累了,好好休息,过两天,我放下手头事,就回去看你。”
挂断电话,她侧眸看着躺在她身侧的靳寒。
健硕的身型倒在那里,失了往日的桀骜,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几日未经打理的胡须,凌乱潦草,远远看着,竟有几分颓废的性感。
目光一扫,床头柜上,摆着古岳给她买来的水果篮,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慕凝安苦笑着勾了勾唇,如果是前几天,在她最恨他的那个时候,他若是这般瘫睡着,旁边也有这么一把刀……
她会不会手持刀落,一刀插进他的心口,看看他的血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正这么想着,靳寒突然睁了眼睛,慕凝安一怔,吓得一哆嗦,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她不能做什么狠绝的事情,即便是想想,都能胆颤成这个样子。
靳寒唇角动了动,微微一抿。
慕凝安翻身起床,站了起来,立在他的床边,俯视着他:“想喝水?”
冷言一句。
靳寒双眸眯了眯,涣散的目光,一副无法聚焦的模样。
慕凝安拿起了一旁的水杯,用勺子,沾了一点水,点到了靳寒的唇上。
一勺一勺,她喂得娴熟,两天来做着同样的事,早就熟练了。
正喂着,慕凝安突然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放下水杯,便匆匆跑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一阵干呕,慕凝安怕外面听到声响,故意把水龙头拧的好大,还不停的按着抽水马桶,试图用水声遮挡她呕吐的声响。
良久,足足有半个小时,慕凝安才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她本以为过了这么久,靳寒应该又睡下了,这两天他每次清醒的时间并不长,每次也就只有几分钟而已。
可偏偏,他却醒着,一双眸子盯着她,幽深凝望。
慕凝安擦了擦唇边的水迹,走到近前:“醒了?我给你叫医生!”
话音刚落,靳寒就闭上了眼睛。
慕凝安走上前,推了推他:“装什么装?醒了就别睡了!”
语气有些不耐烦。
靳寒不动,竟真像是睡着的模样。
慕凝安掐起他胳膊内侧的一块肉,用力一拧。
靳寒一皱眉,“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慕凝安冷哼了一声,轻声一撇:“让你再装!”
靳寒睁眼瞥了他一眼,嘶哑的声音,几乎用气声吐了一句:“疯女人!”
慕凝安垂眸看着他,气的牙痒痒,撇下一句:“我如果真是疯子,就应该趁你睡着的时候杀了你!”
说罢,她转身离开,径直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要出去。
两个黑衣人同时一拦手:“慕小姐!你不能出去!”
“我不跑!他醒了!我去叫医生!”
“不劳烦慕小姐!我去就好了!”
慕凝安微微一拧眉:“我身子不舒服,也想去看看医生,这个,你怕是代劳不了!”
“让她去!”房间内,传来靳寒的声音。
黑衣人应了一声,撤了手,微微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慕凝安夺门离开。
慕凝安离开不久,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推门而入。
靳寒倚在床头,已经半坐了起来。
他抬眸看向门口,以为进来的是慕凝安,可他看到一脸漾笑的沙宝阳,搓手走来的时候,莹亮的眸色瞬间转淡。
沙宝阳走到病床边,挑着语调:“靳总!靳大少!你真是不要命了!我刚到东京就听到你入院的事情,那边的研讨会刚一结束,我就急忙回来,生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乌鸦嘴!”靳寒低声一句。
沙宝阳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叠腿而坐:“也就碍着平常你身体状况还不错,如果换成一个身子底子差的,这么一折腾,早就没命了!那两种药是天生的克星,你怎么吃得下去?”
靳寒冷眸瞥向他,一副我愿意,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转了话题,沙宝阳挑眉,神神秘秘的问他:“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见靳寒不理他,沙宝阳继续说:“那天你在餐厅,你强吻的那个女人!”
“你认错人了吧?”靳寒似是无意地说。
沙宝阳抽了抽唇:“因为她!我输了一辆跑车!你觉得我会认错?”
靳寒挑眉:“要不再打一个赌?”
“不和你赌了!碰到你,我逢赌必输!”
靳寒微微眯眼:“你能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我就把跑车还给你!”
想着慕凝安已经去了十几分钟了,看个医生总不会这么久。
“你当真?”沙宝阳来了兴致,显然,他有把握找到慕凝安的去向。
靳寒点了点头。
“等着!”说罢,沙宝阳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出了病房,沙宝阳才走没几步,走廊转角,慕凝安随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走来。
看这方向,竟然像是朝靳寒的病房而来。
沙宝阳定在原地,原地等着。
慕凝安走到他近前的时候,只觉得对面的男人正直直的注视着自己,她觉得有些奇怪,出于礼貌,她还是浅浅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