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迹一听这话有些着急的想上前劝阻乔郁,贺君之却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老大。
男人眼睛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的说:“我是问你我的名字。”
乔郁苦笑,都说我失忆了难不成他还不信?你问的是叫黎夜星的人又不是我,天知道你叫什么。
“难不成你叫包公?”
男人脸色一黑不愿搭理他,倒是贺君之没忍住笑着问道:“这跟包公有什么关系?”
乔郁若有似无的瞥了男人一眼,“大概是脸够黑吧?”
齐迹和贺君之掐着大腿憋笑,男人的脸在一瞬间又黑几分。
“我叫丛戎。”
“从容?从容不迫的从容?”乔郁摇摇头,暗自觉得“从容”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词和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格格不入。
“不是,是弃笔从戎的丛戎”
弃笔从戎?那还真和眼前男人流露出的刚毅果敢的气场分外符合,的确是个好名字。
丛戎没看到乔郁眼中的赞赏,依然板着一张扑克脸说:“既然身体没大碍那最好不过,要知道你以前拖了全组多少后腿,现在该是有所回报的时候了。”
“老大,他现在还病着呢!更何况——”齐迹没忍住跑上前来,后面的话却被男人打断了。
“失忆不是借口,昨天的爆炸案咱们死了多少兄弟,现在他们都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没法安葬,就是因为需要等待法医去验尸,现在你随便说一句‘失忆了’就抹去了他的职责,那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吗?”
丛戎的口气非常严厉,眼神深邃如夜,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戾气,像发怒前的豹子让人不敢接近。
齐迹听了这话顿时打了蔫,这些他又何尝不清楚,只是有些时候难免会为了在乎的人徇私情。
乔郁默不作声大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有些感动。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动物,看到男人为了死去的兄弟而拼尽全力的样子,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就是太在乎兄弟之情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阿k面前退让,最后沦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
贺君之面色凝重道:“齐迹,你别怪老大,毕竟整个警署就剩下夜星一个法医了。”
丛戎也知道刚才情急之下口气严重了,但是一直以来他对黎夜星这个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仗着和高层有些关系就混进了警察局,说是法医专业毕业看见个死尸竟然会晕过去,平时说话软绵绵的,做事畏畏缩缩,和同事打打闹闹比谁都精神,可一遇到重大案件躲的比谁都快,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窝囊了。
想到这些他的眉头更是紧紧蹙在一起,“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查出什么东西,只要你不是失忆到连专业知识都忘光的地步,就得给我站起来,明白吗?”
乔郁噙着笑意点点头,心里越发觉得这个组长有些意思,明明刚才和齐迹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挺温和随行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成铁面包公了,他到底是有多不待见这个黎夜星。
“是,我明白。不过就算我什么都忘光了,这吃饭的手艺也不敢扔下,否则也混不下去了。”乔郁无比的庆幸黎夜星的职业是法医,而且是个水平不怎么样的法医,这样自己至少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怕露出马脚了。
他这话说得痞里痞气,怎么听也不像个警察说出来的,倒是有几分走江湖混黑道的意思,可是偏偏现在的他有一张温润无害的脸,桃花眼狡黠的眨了眨倒是透出些许俏皮,让人不仅不觉得痞气反而有一种人小鬼大的意味。
丛戎没想到他还笑得出来,平时畏畏缩缩的一个人,别说给个笑脸了,没被自己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哭就不错了,现在他口气都这么恶劣了,这个家伙怎么还能笑得……笑得这么灿烂?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还透着些许苍白,但是嘴唇却嫣红润泽,阳光从窗外照到黎夜星纤细的肩膀上,映的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