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鲁注意到易时煊的情况,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双眸看似随意地瞥一眼易时煊手上的本子:“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我也不知道会说到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易时煊抬眼看了梅鲁一眼,心里也觉得他说的确实没错,于是就将本子放到一旁,起身走到衣柜前找了一套睡衣,然后就不声不响地跑去洗澡。
小本子就这样直接放在床上,他过来的时候易时煊也没想藏起来,所以梅鲁就翻开本子认真看了起来。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写着香水配方,调香的详细流程,越往下看心里就越是震撼。
本以为易时煊会调香应该就跟别的双黑调香差不多,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调香竟是用了那么多种的香料,且每步流程都跟他们所知的调香有着很多的不同。再看另一页纸上写着各种不同颜色水晶吸收毒素的结果,梅鲁此刻才真正明白,易时煊真的比他以为的还要懂得多。
他看不见水晶手链颜色变深,本来还以为那是只有雌性能看见的变化。可方才阿爸明显也是看不出那些水晶瓶的颜色变化,但易时煊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还能看出哪种颜色的水晶瓶变化较大。
如此种种,只让他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盯着那一行行豪迈大气的字迹。以至于易时煊已经洗完澡回来,他还保持着原来那副表情。
“梅鲁,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现在可以说了吧。”易时煊淡淡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发呆的梅鲁,目光落到他腿上放置的本子,脸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情。
可他才刚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梅鲁扯到他的面前,尚未反应过来,梅鲁已经伸出长臂紧紧抱住了他,接着就在他耳边吹着凉气:“明天再说吧,今晚我想跟你睡,放心,只是单纯睡一觉而已。”
一直静不下来的情绪在闻到易时煊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香味,过于震撼的情绪逐渐平复。他不知道易时煊在原来那个国家的生活如何,可从今以后,他们会携手走过一生,那样就已经足够。
两人身上用的虽是同种味道的沐浴乳,可鼻腔闻到的却不是同一个味道。拥着他的身体温暖厚实,竟会让他觉得有种难以言明的安全,微微叹息道:“那就早点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再说。”
第二天,梅鲁要比易时煊早一步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柔和的侧脸。记得他刚开始和易时煊睡的那几个晚上,他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睡了好久,期间没有半点动静,仿若陷入沉睡中睡美人。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轻轻挑起易时煊额前一绺头发,却见那双细黑的睫羽忽然轻轻颤了几下。片刻后,那双眼缓缓睁开,刚睁开的眼眸有点慵懒地看了看梅鲁,旋即又闭上了眼。
“现在几点?”沉睡了一晚的声音有些沙哑,淡淡的慵懒中透着平时很难听到的味道。
梅鲁双眸微微眯着,然后抬眼看向易时煊床边那个床头柜放置的闹钟,嘴角含笑道:“差不多八点,你如果还觉得困,那就多睡一会儿!”
将近八点,跟平时差不多的时间,可能是昨天在实验室里忙了一天,睡到现在还觉得精神不足。恍惚忆起梅鲁还没有跟他说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睡虫跟着跑了一大半。
“你昨晚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趁现在有点时间,赶紧说吧。”易时煊想,等他们都吃了早餐,恐怕又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这件事又不知道会拖到哪时。
没想到易时煊忽然精神起来的原因竟是为了这事,梅鲁哭笑不得地说:“没想到你记忆那么好,睡了一觉还能够那么快就想起这事。”
易时煊见梅鲁一脸淡定的模样,很自然地白了他一眼,甚没好气道:“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事?”
明明跟他说是很重要的事,现在又这样淡定,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他是真想不透。梅鲁昨天都是出去找证据,莫非就是关于那些证据的事?
梅鲁没有立即回答,却是伸手将易时煊额前的头发分到两侧,动作十分轻柔。易时煊一时愣了愣,直到温热的指腹落到他的额上磨蹭,他才转头瞪了梅鲁一眼。
梅鲁才不在意这些,反而温柔地笑了笑,眼看易时煊那双黑眸就要变成满含怒火的冷眸,这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昨天溜进梅翰的办公室,查到他私自动用公司资产创立研究室。那间研究室极为隐蔽,翻了很久的资料也没有查到研究室的位置。”
“研究室?知道是用来研究什么的吗?”易时煊听到这事就完全醒了过来,那个梅翰竟然动用公司资产设立研究室,怎么想都觉得那间研究室不简单。
“不知道,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觉得奇怪。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时间不多,但我也隐约知道梅翰的个性,感觉他有时候做事真的很让人难以理解。曾有一次我们去海里补水,他抓住一条海鱼,当着我们的面就用细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在海鱼身上划。那条活蹦乱跳的海鱼就那样被他慢慢划开血肉,直到停止了最后的挣扎。”
易时煊在脑中想着一个孩子狰狞着一张脸,再用细长的指甲在活生生的小动物身上划开那些血肉,一双手臂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肩膀亦是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急忙挥了挥手:“跳过这些,你继续说别的。”
梅鲁一直看着易时煊,见他脸色倏忽之间就变得十分难看,心知他刚刚说的确实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想起当初亲眼见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