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为什么——”
不等素勒说完,桑枝漠然道,“我以为你还不想侍寝,所以就擅自做主去破坏。”
素勒皱眉,“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那晚根本不像第一次侍寝时的表现,也没有召你帮忙。桑枝,”素勒脸色有点寒,“你不会这么没有轻重。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相信你——”
“可有时,我也会乱了分寸。”桑枝的自语,落入素勒耳中,只让素勒觉得她是诡辩。皇后娘娘心中升腾起的温软便随着桑枝的语焉不详降低温度,终究还是没能解开这一结。
“本宫先扶你起来。”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各自谨守本分,桑枝被素勒扶起来,然而两人中间已经横亘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皇后娘娘,奴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娘娘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桑枝淡淡道,“倘若这次再蒙您救此贱命,奴婢日后定当衔草结环相报,对您忠心不二。”
这种不同寻常的语气让皇后皱眉,眼中顿时阴云密布,“这是太后的旨意,本宫也不好办。”
“后宫终究不是坤宁宫的后宫,而是慈宁宫的,”桑枝道,“奴婢理解。但倘若有朝一日,皇后娘娘您想让中宫名副其实,请务必不要忘记奴婢。奴婢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素勒眸中阴云更甚,“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原来也不过是攀附权势蝇营狗苟之徒。”
“手中无权,身后无人,奴婢会死的很惨的。”桑枝似笑非笑,“皇后娘娘,您身在中宫,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惨败的脸色配上这种笑容,竟显出令人惊心的魅惑来。
然而皇后娘娘只是一怔,随即心中生出反感,“你走吧。”
“奴婢这一走,若是死在慈宁宫,纵使皇上不能责怪于您,只怕也会对您心生隔阂。”桑枝道,“难道皇上不会猜测皇贵妃娘娘将奴婢留在坤宁宫的用意吗?天下的男人,谁不喜欢心地善良的女人?尤其是皇帝。您看,皇贵妃娘娘便是善名远播。奴婢死了不要紧,一条贱命也没什么,可连累了皇后娘娘您失去皇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岂不太可惜?”
“哼,”素勒冷笑,“你能想到的,难道太后想不到?安心去吧,你不会死的。”只是会生不如死罢了。以太后的手段,难道会让一个她厌恶的人好生死去?未免把太后想得太好相与了。尤其桑枝还是承乾宫的,太后对皇贵妃的厌恶由来已久,此去慈宁宫岂有不让桑枝好好“体验”一番的道理?
桑枝愣住,顿时遍体生寒。
“来人,请孙嬷嬷。”皇后可不愿意再听她说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桑枝这些学乖了,一句话都没说,乖乖跟着孙嬷嬷走,省得平白受夹棍的苦。
然而她刚一出坤宁宫大殿,就听得里面“噼里啪啦”尽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皇后娘娘又气又怒,千头万绪堵在心口,让她终于没忍住发泄出来。那放在床头的小木马,这些日子天天被皇后娘娘捧着,虽然生桑枝的气可也没舍得毁掉。这会儿,皇后娘娘看见它,几步上前抓过来,直接扔在火盆里。
很快,木头燃烧起来。火光中,皇后娘娘坐在床头揉捏着眉心,眸子映着火光,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忙了一天没来得及码字,到六点多才歇会儿。看看时间,没敢吃饭赶紧回来码字。
三个半小时写了这些,现在又累又饿,头好疼。
以后再也不要事先许诺了。
☆、001
说是伺候太后,可实际上,桑枝根本连太后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孙嬷嬷带到粗使宫女处使唤。每日挨打受骂自不必说,吃不上饭更是常事。她到的时候就有伤,如今一番凌虐下来,不过三五日就撑不住昏过去。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可没有绿莺在身边照顾。天气越来越冷,桑枝床铺下褥子只有薄薄一层。她终于发起烧来。
孙嬷嬷过来时,冷眼一瞧,冷笑一声便去了。任由桑枝自生自灭。
太后这里的宫人,个个都是惯于察言观色的好角色,见孙嬷嬷这番作态,岂有不明白该怎么对待桑枝的?故而原本拥挤的房间现在空荡荡的,只有桑枝自己在床上苟延残喘。
初时还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像结冰似的。可渐渐地,她便不觉得寒冷,身体已经没多大感觉。更甚者,桑枝也没了求生意志。她迷迷糊糊地好像起身似的,幽幽往外走,停下来时竟是在那温泉处。
深夜,温泉边竟然有人。待看清那人时,桑枝精神陡然一震——是素勒。
此处温泉因着特殊的地位显得尤其清雅,最适宜一个人独处。皇后娘娘过去时不时也爱来这里,只不过桑枝到了坤宁宫后,皇后便不怎么来过了。如今桑枝已被带走,皇后再待在坤宁宫,那坤宁宫里处处都是桑枝的身影让她心烦意乱,因此来这温泉的次数反而愈发多起来。
然而便是这温泉里,竟然也有了桑枝的身影。皇后烦躁不已,捡起一个石块用力地砸向泉中,“嘭”一声砸开水面便沉了下去。
远远地,蔡婉芸听到这声音连忙赶过来,“皇后娘娘?”
“没事,”皇后深呼吸一口气,摆摆手,“你退下。”
蔡婉芸犹豫半天,却也不敢不遵从皇后的命令,只得恭顺地离开。然而蔡嬷嬷刚转身,皇后突然道,“本宫曾经让你找的锦囊,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