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战很想回一句“不想”,但看他呆呆的样子不忍心再欺负他:“说实话,你究竟什么打算?”
苍泊见编不下去了,瞄着宫牧,或者说邢战身边那团红云老老实实说:“那东西感觉凶得很,我觉得你……呃……不像是个普通人……所以……”他不好意思了,毕竟拖人下水总是件亏心事。
邢战反倒不介意这些,稍加思索道:“行吧,你等我一下,我跟你去。”
安排好茶坊的事邢战就随苍泊去,走了一段路,苍泊将他们带到一个仓库。
仓库很久,外墙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剥落的墙皮露出青白色的墙砖,金属管道上锈迹斑斑。
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意外的是仓库里面竟然是一个工作室兼居家的布置,宽敞的大间摆放着干净简单的木质桌椅,有用屏风隔出一个餐厅,高阔的顶部给人舒适空旷感,二楼被分隔成几个小间,房门紧闭。
“你这里不错啊。”邢战忍不住赞道,比起这个大仓库,他茶坊二楼小屋简直就是蜗居。
不过唯一有些怪异的是,苍泊号称自己什么派什么继承人又是想当天师,可这里找不到任何与阴阳风水有关的东西。
苍泊一进门就喊了一嗓子:“我回来了!”
“你跟谁说话呢?”
苍泊带着他往二楼去:“呃,跟我……嗯,大哥打声招呼,他深居简出的,一般不出门,嗯……反正你不用在意。”
他在提到他“大哥”时表情有点尴尬且语焉不详,邢战朝二楼最深处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瞥了一眼没有兴趣打探。
苍泊自己的房间也跟个普通大学生似的,除了书柜里有几本风水古书外,没有别的沾边的东西。
他打开电脑直接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些编了号的视频、文本文件。
“你先看这个。”苍泊打开一段视频。
看上去一个截取下来的采访视频,画面里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一脸愤然。
邢战觉得这人有点脸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便打算先听听这人在说什么。
看了半天原来是男人的母亲病死在医院里,他正向记者控诉医护人员是的态度是如何冷漠,对待他的老母是如何不闻不问,对待家属又是如何敷衍,现在他的心情是如何悲痛。
邢战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前几天闯进医院大吵大闹的领头人吗?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看这里,仔细看。”苍泊将进度条拉到中间,“看他头旁边。”
拍摄的背景像是家中的客厅,当男人说话时头一偏,他的脑后露出半个黑乎乎的东西。
鬼面具!
他立刻按下暂停键,又往前倒退了几秒钟。
没错!虽然视频有点模糊,但挂在墙壁上的正是鬼面!
难道周根良的鬼面被他买去了?
“他是什么人?”邢战肃然。
苍泊早有准备点开另一份资料:“他叫王春旭,原先是个搞装修的包工头,现在生意做大了,给人做设计装潢一条龙。他家老太太长期住在医院里,最近病逝了,好像现在是说医院有什么问题吧,正吵着赔钱。他请了律师还有好多记者,本地新闻里闹得还挺凶的。”
回想起那日医院种种和视频里男人声泪俱下的模样,邢战不由得冷笑。
“你怎么看?”邢战问。
宫牧漫不经心道:“隔着屏幕什么都看不出,所以鬼魂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什么的,实在太不科学了。”
邢战不想与宫牧这个鬼讨论科学不科学的问题。
苍泊以为邢战在跟自己说话:“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以前给人装修经常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还克扣工钱,啊对了,上个月好像他的工程队还出了事故。我还去医院了,与他老太太一个病房的人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现在老太太一死,可不是像闻到腥的猫?听说他狮子大开口要医院赔一百万,估计来来回回闹个几次,估计二三十万能拿到手的。乖乖,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啊,我看他巴不得天天死老娘。”
邢战暗自好笑,嘴上还是装模作样地说:“积点口德啊。”
“我现在能查到的资料也就这么点了,我还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和公司地址。”
“他还有公司啊,啧啧,混得不错嘛。”
“我去看过也,就是一个门面房,可以跟人坐下来谈的。”
邢战思索半晌道:“得把那个鬼面拿到手。”
苍泊卷起袖子,两眼兴奋得冒光:“是要偷偷潜入他家吗?”
邢战斜了他一眼,将王春旭的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我有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还需要一个风水先生帮忙。”
苍泊把脸凑到邢战面前,嘴画出了一个微笑的半圆。
“我想到一个人非常适合。”
苍泊拼命点头,把脸凑得更近了。
宫牧俊俏的脸皱成一团,一巴掌拍在苍泊脸上。
苍泊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迎面冲来,好像一块铁板拍在脸上,差点被掀翻在地,可左顾右盼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至于你。”邢战终于把视线移到苍泊身上,“你可以扮演我的助理。”
“助理?我也会看风水的!”苍泊抗议。
“我得回茶坊了!”邢战雷厉风行。
“哎,等等我!”
邢战回到水月人家没有进门,直接去了隔壁灵修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