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战到护士台询问,却被告知人已转院。
“转院?谁帮他办的转院?转去哪里了?”邢战奇怪,都没听说他有家人,怎么会突然转院。
护士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天不是我值班的。”
邢战愈发觉得不可思议,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有种不详的预感。
蒋玲检查结束,邢战再将她送回。
医院门口的人已散了,地上留下一些灼烧的痕迹,围墙已粉刷一新,新漆的一块像新衣上的补丁般醒目,提醒着人们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
当夜,黑白无常如期而至。
水月人家留了一盏灯,迎接他们的到来。
黑暗中,黑无常严肃冷峻,白无常一蹦一跳地走在他身侧,手里牵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栓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太。
黑无常停在宫牧面前,面无表情:“星君,你要的鬼魂我们带来了。”
白无常兴奋地直蹦:“休假!”
“交给我吧。”
白无常把锁链往身后一藏,扬起小脸:“我们的休假呢?”
宫牧手腕一翻,出现一张信笺,再一晃,信笺上燃起火焰,在二鬼面前间烧成灰烬:“已经给地藏王了,你们去找他吧。”
白无常这才兴高采烈地把老太太交给宫牧,然后攀着黑无常的大腿爬上他肩膀,抱着他的脖子天真无邪地说:“我们快走!你想去哪里玩?去瑶池好吗?你想跟我一起在里面洗澡吗?”
黑无常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动容,把白无常抱在怀里,走入黑暗。
宫牧的手一碰到锁链,锁链就化成了红光,虽然没了勾魂锁链的束缚,但仍然在宫牧的掌控之内。
“你可是姓钱?”宫牧问。
“你们是谁?”钱老太一双小眼睛直转,虽然她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不用立刻去投胎了。
“你儿子是不是叫王春旭?”邢战问。
钱老太的眼睛一会转到宫牧身上,一会转到邢战身上:“我现在是死是活?”
邢战瞳孔收缩,立刻意识到这老太太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一共问了两个问题,钱老太非但一个都没有回答,还反问了两个问题,她亲眼看着黑白无常将她交给宫牧,却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死了。”邢战冷声道,“但如果你帮我们做一件事,能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你们?”钱老太打量着他们。
“你也看见了,命令黑白无常做事,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邢战向宫牧使了个眼色,宫牧斜靠在沙发椅上,绯衣在光影中飘荡,看似随意,实则爆发出强大的威压。邢战是人还感觉不到,但钱老太是灵体,一下子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体变得浑浊。
钱老太露出惶恐之色:“你们要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你想不想你儿子,趁你在阳间的这段日子,可以多去看看他。”
钱老太从骨子里透着精明:“你们是要我去吓唬我儿子?我儿子人可好了,你们休想害他!”
“人好?你住院的时候他都没来看过你吧?”
“我儿子很忙的!”
“要不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你早就咽气了吧?”
“他们应该的!”
“现在你儿子正在医院里大吵大闹讹钱,难道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钱老太嘿嘿一笑:“我儿子就是聪明。”
有其母必有其子,邢战这回明白王春旭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贪得无厌良心泯灭的事了,一股怒火冒出来,烧得邢战青筋直跳。
他还想再说什么,宫牧按住了他,另一只手在钱老太额前虚空一抓。
只见一缕白烟从老太头顶钻出,被宫牧捏在手里,宫牧绝美的脸庞满是肃杀之意,妖眸一闪,白烟在他手中蒸腾。
钱老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随即眼神呆滞,神情木然。
“你对她做了什么?”
宫牧疏冷淡然:“我灭了她一魂,如今她灵智全失,已是供我驱使的傀儡。”
“灭了她的魂会有什么后果?”
“她无法再轮回善道,只能入畜生道、恶鬼道、地狱道。”
“要紧吗?”
“此等愚妇,即使到了阎王面前,也无法再投胎做人!”
“我是说你!”邢战倒不是可怜钱老太,而是担心宫牧,“你是个劳改犯,随随便便对一个鬼魂出手,要紧吗?”
宫牧眼底划过异色,随即嘴角绽出极淡的笑意:“无妨,一个德行有亏的野鬼而已。”
邢战还是埋怨地瞪着他:“以后不要乱来了,要做什么之前至少先跟我说一声!”
“大不了我不追究你刚才又骂我劳改犯。”
宫牧挥一挥衣袖,钱老太像牵线人偶一样飘出水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