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r 12
季泽还记得他和季遥初次会面的时候,就觉得很喜欢季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久远的连结,把两个原本不相交的人的命运紧紧扣在了一起。
那天季遥被父亲带进家里的时候,季泽正好从楼上下来,远远地看到了门口有个穿着超级可爱的背带裤的小孩子抬起头睁着黑秋秋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神情十分可爱。
来到家里以后,父亲问了季遥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他一板一眼地回答,语气怯怯的,像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狗,拘谨得坐着的时候双手都是握着拳头放在小膝盖上面的,父亲给他介绍季泽的时候,他很羞涩地抿着嘴笑了一下,向着季泽的方向,眼睛却不敢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轻轻哼了一声,“哥哥好。”
季泽心里已经被他萌得快要倒地不起了,但是见他这么紧张也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俯身,对他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哥哥带你参观你睡觉的小阁楼好不好?”
“我叫季遥,九岁了,快要升四年级了。”然后季遥就把他的小手放在了季泽的手心里。
“我以后叫你遥遥怎么样?”季泽拉着他一路往上走,把小阁楼的门推开,打开里面的灯,“看,这就是遥遥的小阁楼,东西都是哥哥我选的,喜欢吗?”
季遥点点头,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床上的一只熊仔布偶,又回来把手塞回季泽手里,“嗯,我爸爸以前也叫我遥遥。”
那天夜晚季泽习惯性地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忙自己的事情,到了差不多要吃药的时候去厨房倒杯水,拉开门才发现季遥一直站在他门外却不敢敲门,他去楼下倒了杯水,季遥一直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于是他把季遥拉进房间里,“你怎么还没睡觉,找哥哥有事么?”
季遥有些难为情地摇摇头,好奇地在他房间里张望,“哥哥你在做什么?”
“我?我到时间要吃药了,你知道的吧,哥哥和你一样都有那个心脏病。”季泽说着,把手里的一把药片放进嘴里用水送了。
季遥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一颗牛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季泽的嘴里,“我知道,这个药很苦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你随身带奶糖啊?怪不得身上有一股奶糖的甜味。”季泽被这个药苦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药苦不苦,他心里忽地软了一下,笑着把季遥搂进了怀里,“你好乖啊,哥哥真喜欢你。”
后来季泽把他送回小阁楼里和他说了晚安让他睡觉,回到房间又磨蹭了一会儿,躺到床上还没闭上眼睛,又听到有很小的脚步声在房外响起。
季泽起床打开房门,季遥又站在他的门外不敢敲门,“遥遥,你怎么还不睡觉?”
季遥低着头,有点羞怯地坦白道,“哥哥,我睡不着。”
季泽才一下恍然大悟过来,把他拉到床上坐着,“你是不是怕黑?”
“嗯。”季遥点了点头,两条腿在床边晃来晃去。
“那你来哥哥这里睡吧,但是你在别人家里不可以随便睡到别人的被子里,知道吗?现在外面特别多变态。”季泽把被窝打开让他睡到里面去靠着墙,不会睡到半夜翻身滚下去,“你怕黑为什么不早点说,之前揣着奶糖来找我的时候就是因为怕黑睡不着吗?”
“嗯。”季遥打了个呵欠,往季泽怀里粘近了一点,立即被搂住了,轻轻地拍着后背。
“那我明天就给小阁楼装个天窗,再给你买个小夜灯,以后晚上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不会黑了。”
“谢谢哥哥。”季遥凑过来亲了季泽的脸一口,季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皮忽然就烫了。
那年冬天,父亲又出差了,母亲和情人去了瑞士滑雪,家里的佣人阿姨也告假回老家了,家里只有他和季遥两个人。
他和高中学生会的人去野外烧烤吃坏了肚子,回到家以后上吐下泻发高烧在床上昏睡得起不来,季遥来找他的时候发现他不舒服留在房间里陪了他一个晚上,他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总是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后来他做了个噩梦,梦到有个年轻的男人沉在深海里失去知觉,他想游过去把那个人拉回海面上却无论怎么样也触碰不到他,他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出了一身冷汗,猛地醒来的时候发现季遥就坐在他旁边捧着一本童话书,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他轮廓漂亮的小脸。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条手臂,季遥就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里了,放下书本给他掖了掖被子,低头他脸上亲了一下,“哥哥,我在这里。”
那一瞬间,季泽觉得心里被一种柔软的感觉填满了,就好像童年很多很多个梦同时实现了一样。
季泽半梦半醒的时候在心里想,也许就算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也不会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吧,他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这么爱他,但是他却很肯定,过去从来没有人这么爱过他。
季遥的成长经历尽管有些坎坷,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又因为遗传了心脏病陪着瓶瓶罐罐的苦药长大,他却因为他父亲很爱他的缘故潜移默化地学会了以同样的方式疼爱别人,给了季泽一直以来最憧憬却又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家庭温暖。
季遥其实是幸福的,又不像他的幸福那样总是虚有其表。
所以他突然就很心疼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季遥在失去父亲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个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