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无人地舔了两口,我没在意他的讽刺,平静地娓娓道来:“你知道,现在学校的正牌校长已基本被架空,全由两大副校长掌权。一个管经济,一个管教务。而小阳(姓杨的老师)是管经济的副校长引进这个学校的,小阴(姓殷的老师)是管教务的副校长的门生。去年小阳小阴为了争年级组长的位子,差点动手打起来。现在虽然小阳当上了年级组长,但小阴有管教务的副校长撑腰,常常让小阳难堪。两人的关系可谓水深火热。”
“这是老师们的事,你说这些干嘛?”海很不礼貌地打断我。
“你应该明白,我们没办法和老师斗。为什么不试试让他们内讧?到时候自顾不暇,会容易点头得多。何况,高中生穿校服,教委没有明文规定,学校完全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之所以僵持不下,是老师拉不下脸皮。”
“听起来很有趣。那到底怎么做?”
“你觉得食堂饭菜怎样?”
“还不错。像路边卖的盒饭。”
“说对了,就是盒饭。告诉你一个内幕:学校拆了一个食堂建教室,招收收费生,这些收费生若考到了大学,算我校学生;没考到,就剔除在外,所以我校的升学率才那么高。但因此食堂饭菜供应出了问题,所以又通过途径,到一些小饭馆定盒饭套餐。你也知道这样会直接影响食堂的开销,为此两大副校长弄得不大高兴。不过,这件事虽说是副校长默许,却是由小阴一手操办的,难免会有把柄落在小阳手里,碰巧最近教委正抓这种事。所以,只要给小阳加点催化剂,就……”
听我闲唠家常般地说这些,海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
刚到家,电话就响了。是老爸。“那个人的事……别跟你妈说……我和她已经散了。”
我煞有介事地“哦”了一声,显得很遗憾。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明明在电话这头冷笑,对着话筒说话的语气却是无可置疑的不知所措。挂掉电话,无聊地随手翻翻手边海的资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打给皓。
“免费的,你就别要求太多。”他在那头囔。
“你根本不诚心帮忙!舍不得你的海有麻烦?”我囔回去。
“少胡说。”这次,声音小了八度,“小风,别惹他,他很危险!”
“哦,是吗?”我说得漫不经心。
“你在看什么?”课间,我被忽然从背后冒出来的海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又发现的两大校草的一个共同点——神出鬼没。我慌忙把手里的东西。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偷窥别人隐私,海竟一脸满不在乎,“《招聘广告》,《贺师卡》,你去应聘也太早了吧?还有你这种人也会敬师?”
讨厌被人踩着尾巴,我转移话题:“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好,我们前天放学后开了个小组会议,趁小阳巡视教室时。说了点‘他不如小阴’,‘他怕小阴’之类的话,事先排练好的,”他耸耸肩,“把他气走了。好笑的是他以为我们没有注意到他。”
看他满脸得意洋洋,我忍不住吓唬他:“是你自己相信我的话,万一行不通或惹火上身不要怪我。”
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反过来问我:“为什么要留小阳?既然他们彼此敌视那么久了,小阴多少也该抓了点小阳的尾巴。”
“因为我们是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幼苗,而教师是阳光下最崇高的职业。所以小阳和我们比较相配。”我调侃道。
他瞪了我一眼,想走还是忍住了。“还有……今天的最新消息,小阴自动辞职了。小阳抖出了这件事。”他说。我敷衍地点点头。
你不走我走,独自去化学实验室。终于将一切系统归档,分类,正式去副校长那儿告辞。总算能摆脱这零收入的苦差事了。
“上次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他问。
我乖巧地笑:“皓和你说过一样的话。”那一脚没踢中,我至今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