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打算再奚落沈浪几句,骤然一股巨力袭来,他被突然暴起的沈浪抓住手腕,按住脉门,一个猛扑按倒在瓦片上。
被沈浪捉住的手腕酸麻不堪,体内血气凝滞,王怜花不敢妄动。
他沉凝道:“你没被点中?”
沈浪摇头笑道:“王公子指风狠辣,在下岂能躲开?”
“还好我怀中还剩了一枚铜板,替我挡了一下,没能让你那一指点实。冲开穴道的事,便好办许多。”
王怜花目光闪动,轻轻一叹:“真是风水轮流转,面对你可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亏我还信了你用剩下的铜板都去买了糖葫芦。”
“原来沈大侠也会哄人说瞎话么?”
沈浪微笑道:“总要留下一两枚防身,饥饿之时买个馒头应付一下,有备无患吧。”
王怜花抬头望着沈浪,笑容温驯,眉目婉然。
“既然我落在了你手里,你又要我如何呢?”
“为你端茶递水,烹煮洒扫,洗衣叠被吗?”
沈浪笑道:“美意心领,但是在下自食其力惯了。”
说罢,伸手去解王怜花的腰带。
王怜花脸色一变,道:“你做什么!”
沈浪叹道:“沈某不需公子为我端茶递水,烹煮洒扫,洗衣叠被。但是如若不惩治一下你这胡作非为的家伙,我又心有不甘。”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明似轻月,朗如温风。
“你之前不是要tuō_guāng我,供人观看吗?”
“那王公子让他们一饱眼福,如何?”
王怜花又惊又怒:“你敢!”
沈浪不为所动地抬手,腰带抽出。失去了束缚,绯色的外袍从躺倒之人的腰腹间散落。
“沈浪!”王怜花大叫道。
白皙的面容上薄红浅染,旁人看了怕会误认是羞赧的红霞,而深知其脾性的沈浪知道,王公子此刻大约称得上是震怒吧。
沈浪笑了笑,突然屋顶下传来一声大吼:“兄弟们,那个两小兔崽子在这里!”
混乱的人群中,终于有一名黑衣刀客突出重围,发现了躲在大雄宝殿屋顶上的沈浪与王怜花。
沈浪笑着冲那人挥了挥手,灵活的手指敏捷划拉几下,瞬间将王怜花的腰带拴好。
将王怜花从瓦片上拽起,道:“我们走。”
王怜花扫了一眼因为那声信号,逐渐在大雄宝殿下聚集起来的黑衣刀客,黑压压的人头如同一片乌云,笑得云淡风轻。
“怎么走?”
沈浪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一个嘹亮的哨声从他口中发出。
一匹细头高颈,鬃毛如血的骏马从鸿灵寺外飞奔而入。
宝马四蹄飞踏,威势凛凛,气势汹汹。所过之处人们皆惊慌四避,无人敢正面迎阻。
赤红的骏马一路横冲直撞,如同一袭飓风,突破重重人海,奔驰到大雄宝殿前。
半身直立,矫健的前肢凌空蹬跃了几下,重重一踏,将阻拦在前的黑衣刀客一蹄蹬飞。
凛冽寒风下,沈浪冲王怜花洒然一笑。
“我们不是还有猫兄吗?”
说罢,携着王怜花凌空一跃,跳上马背。
马缰一抖,脚跟一踢马腹,赤红骏马发出一声昂扬嘶鸣,一个纵跃从匆匆赶来的玄衣男子头上飞过,冲出寺庙大门。
****************************************
宽阔的正街上,沈浪策马疾驰,一头墨发在狂风中乱舞,像云,像风,像赤红的流光印刻在风中。
身后呼喝不绝,马蹄隆隆,不用回头便知有一支队伍,快马加鞭,紧追其后。
疾驰下,沿街的商铺与阁楼飞速后退,朦胧得如同一片幻影。
沈浪眼珠一偏,看到有十数道黑影,如同敏捷的猿猴一般,追着他们在高低起伏的屋檐上跳跃奔走。
赤红的骏马虽由沈浪御使,但却没有学着其主人性情的半分,依旧暴烈得如同怒浪狂风,所过之处,人们皆惊呼四散,慌乱躲避。
突然沈浪目光一凝,前方有一个身材矮小,满头华发的老人,来不及避闪,呆愣愣地挡在路中央。
看着骄烈的骏马如同旋风一般,自从老人奔袭而来,周遭路人无不倒抽冷气,惊慌尖叫。
就在马蹄即将撞上老人的一瞬间,沈浪一扯缰绳,口中发出一声嘹亮的“吁——哈!”,胯下宝马竟然双蹄高昂,踏起迷踪步伐,几个腾挪过后,修长的马蹄擦着老人的肩膀重重踏下。
这眨眼间的变化,令老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直到骏马从他身旁掠过,柔顺的马尾“啪”地一声扇在他脸上,方才回神,惊得两股战战,跌坐于地。
“爹!”儿子跟儿媳惊呼着扑倒老人面前,将人扶起。
儿子焦急道:“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