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周国?”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在我看来,在齐国和在周国,没什么区别。”
“那您想儿子吗?”
“儿子?你说宇文执?总归是想啊。儿子很好,有远大志向,还很聪明,很有孝心。”提到儿子,老夫人眼中闪过光芒。
“那您知道宇文执的野心是什么吗?”
“知道,一统天下。”没想到老夫人会跟说家常一样,说得心平气和。老夫人见高奕瑄惊讶的神情,笑笑说:“怎么了?你是觉得不可能?”
“不,不是。野心是一回事,实现又是另一回事。您觉得天下统一是好事吗?”高奕瑄把自己想不通的事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想了想说:“汉高祖统一了天下,当时有人恨他,也有人感激他。但他确实让百姓有一段时间免受战乱之苦。百姓可以过一段安定的好日子。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刘邦那般能耐的,有很多人经历的战乱多了。就倦了,怕了,做了缩头乌龟……”说到一半,老夫人摇摇头又喝起酒来,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讲这些也没用,还是不讲了,没什么意思。”
高奕瑄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战争,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老百姓那般期望和平的心愿,总不能彻底地明白,到底是一统天下好,还是保护好齐国的百姓,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好。不过细细想来,他觉得齐国如今十分强盛,齐主清正。若真要一统天下,也应该是齐国一统天下。
高奕瑄拜别了老夫人,回到王府,想起了被关在东厢的郑远汐。
郑远汐自上次自杀未遂之后,便没了活下去的心思,整日待在东厢不吃不喝,下人们怎么劝也劝不听。昌黎王走了十几天,郑远汐几乎十几天没进食。好在王府里的大夫医术好,在郑远汐几次昏迷的时候,给郑远汐又是灌药又是灌粥,总算让他坚持了这么些日子。高奕瑄来的时候,正看到苏生拿着勺子,喂给郑远汐吃药。郑远汐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双唇紧闭,面色惨白。苏生跪在地上,哀求道:“王妃,您就吃一点吧。再这样下去您那身子迟早会支持不住的啊……”
郑远汐看都不看苏生一眼。
苏生见高奕瑄回来了,转而对高奕瑄磕头,央求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劝劝王妃吧,他已经十几天没吃东西了。”
听到苏生喊王爷,郑远汐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却翻身朝内,不理任何人。
高奕瑄走近郑远汐,看到郑远汐面貌憔悴,手腕比之前瘦了一整圈,皮肤泛着死人样的白,不禁心疼。质问苏生:“我就走了十几天,王妃这是怎么了?”
苏生磕了几个头,道:“王爷,自从您走了之后,王妃就不吃不喝,我们也没法子啊。”
高奕瑄瞥了一眼桌上的药,不满道:“整日喝药谁有胃口?去给王妃蒸个蛋羹,马上送过来。”苏生匆匆忙忙跑出去,高奕瑄又喊道:“记得加点糖!王妃爱吃甜的。”苏生远远地答应着。
“本王回来了,你连理都不理本王吗?”高奕瑄无奈又心疼。坐在床边,伸手摸郑远汐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郑远汐翻身看高奕瑄,泪水早已决堤。高奕瑄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郑远汐想了很多,明明已经下了决心再也不要理高奕瑄,可看到高奕瑄回来之后,到自己屋里来关心自己,那些无情的决定便被泪水冲垮了。
高奕瑄忙叫童儿去把药热了送过来。刚好苏生也把蛋羹送来了。高奕瑄把药碗放在一边说:“先吃蛋羹吧,药太苦了,先吃点甜的。”说着高奕瑄亲自喂郑远汐吃,还细心地吹凉了,才送到郑远汐嘴边。郑远汐张口,蛋羹很嫩,温柔地划过喉咙,温暖在胃里散开来。郑远汐呜咽道:“王爷,求您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道。”
“不用你报答。乖乖吃饭。”高奕瑄又送来一勺蛋羹。
“如果王爷是因为我现在这副样子心里愧疚,大可不必对我这么温柔。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只因为我不该生为男人。”郑远汐哭得更厉害。
“也许有愧疚吧?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你总归是我的人,我却让你受这些苦……”高奕瑄叹气。郑远汐扑到高奕瑄怀里,啜泣道:“王爷,求您相信我,我不是太子派来算计您的,那瓶药丸,是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整天睡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怎能没有yù_wàng?”
“我没怪你,是我疑心太重了。”高奕瑄抚着郑远汐的背。高奕瑄太过温柔,把郑远汐所有的防线都攻破了。郑远汐终于下定决心,把一直想告诉王爷的真相说出来:“王爷,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说什么?”高奕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