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云在窗后仔细观察这群官兵的一举一动,他猜想那领头官兵定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否则断然不会在看见那香炉后眼皮跳了一下。
这香炉里定是有什么东西能掩盖住血腥味儿,还能让醉红楼里的人沉睡不醒,可惜他却从未见过这等邪物,一时间无从着手。
卓牧云悄悄缀在那群官兵身后去了衙门,果见那领头官兵将香炉从旁边官兵的手里接过来后便挥退了其他官兵,他自己则是转身进了屋子并锁好了门。
“蝶梦?世上果真有这种东西?真叫人难以置信......”领头官兵喃喃自语道。
蝶梦?卓牧云皱眉,他想起来了,这可不就是他们道家的禁药吗!蝶梦,顾名思义,可叫人在昏睡中如坠仙境飘飘欲仙的丹药,一有不慎便是真登了极乐世界,神仙难救了。故而几千年来蝶梦都是道家禁药,所有道家子弟禁炼禁用,违者逐出师门。
几千年来甚少有人去炼这蝶梦,一来不知方法,二来也是怕被逐出师门,故而蝶梦至今日已是难寻踪迹,就连卓牧云也不过是偶得一闻,这凶手又是从何得来?难不成这凶手也是个道士?
那领头的官兵还想细看却难敌睡意,不过片刻便已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卓牧云趁机进门,他从领头官兵的手里拿起香炉,低头凑近香炉闻了闻,果真有一丝丝甜味儿。这甜味儿中还有一股子酸不拉叽的酸萝卜味儿,确是飞天草在丹炉里烧焦过后会带的味儿。
果真是蝶梦!
蝶梦的一味药材便是南山上的飞天草,那飞天草叶肥汁浓,上覆一层寒霜,午后叶裂汁流,那飞天草便如裹了蜜的糖似的,尝一口便叫人牙齿打了三颤儿。若是凡人误入其间,不用尝,只消待够一炷香,那浑身就跟在糖汁儿里滚了一圈,怕是能被顽劣贪吃的孩童给扒拉干净衣服仔细舔上一圈。
蝶梦既含飞天草,那甜味儿自不必说,哪个房间若是拿它来作熏香,不消三日虫蚁成窝,这人啊就得轰别处待去了!只是这香炉里却只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想来是凶手炼蝶梦时减了飞天草的用量,否则全宁城的人都该注意到醉红楼的异样了。
只是这领头官兵却是如何得知蝶梦的存在,且能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凶手是用蝶梦犯案?
卓牧云见这香炉里的蝶梦量不致死,且已燃烧殆尽,便将香炉重新塞回领头官兵的手里,他则转身回了客栈。
卓牧云回来时玉珩正倚在窗台看着街上的行人,眉间微蹙,似有万千愁绪。卓牧云猛地心下一紧,难不成玉珩并不乐意跟着自己,他仍是想同桃花几人在一起?
“冤家你回来了?”玉珩飘到卓牧云面前,双手抱着卓牧云的腰,将头倚在卓牧云的肩上,叹气道:“你说这日子过的怎的半点儿提不起劲来,莫非我是当鬼当久了,便半点儿都尝不到做人时的趣味儿了?
卓牧云极力压下自己的不安,假装随意道:“怕是这天儿怪闷热的,你受不住罢了。”
玉珩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使劲捶了一把卓牧云的胸口,嗔道:“冤家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鬼又不是人,这天儿怎会影响到我身上。罢了罢了,我们不提这事儿,你给我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吧。”
卓牧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只要玉珩别提桃花几人就好。
☆、疯狂
“蝶梦?世上竟有此等邪物?”在睡梦中死去于将死之人而言倒是一件美事,可于青壮年而言着实是可怖之极,也不知这蝶梦当初是何人所炼,竟是炼出了这等杀人利器。
卓牧云点头道:“蝶梦向来是我道家禁药,也不知是何人偷炼来害人,我此次需得将那人捉了交与他门派,免得他再拿这药害人。”
“冤家你可得小心,若是那人使诡计你可千万别着了道,知不知道?”
卓牧云虽面上不显,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连带着走路都更歪扭了些,晃得腰上的桃木剑摆来摆去,半点儿没有道家宝器的派头,反倒是像街头痞子嘴里嚼的那根狗尾巴草。玉珩在背后简直没脸看,也不知道长的师父是何许人也,想来这些年被道长气得不轻,也是个可怜人啊。
卓牧云猜想那领头官兵定是知道有关凶手的线索,故而他便悄悄潜入衙门观察,果见那领头官兵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偷溜出衙门,一路往南边的树林而去。
卓牧云缀在他身后一路跟到了小树林里,那里早已有人等候,竟是一身穿道袍的道士!
“凌霄道长,醉红楼的胭脂姑娘可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被领头官兵唤凌霄道长的人不屑地冷哼道。
领头官兵登时心头火起,亏他还将这人奉为座上宾,不曾想也是个草菅人命的无耻之徒!
“那胭脂姑娘可有半点儿得罪了道长,道长为何偏要取她性命!”
“她不曾有半点儿得罪于我,我就不能杀她了吗?我杀了便杀了,何需什么理由?”
凌霄的话可是将领头官兵刺激得不行,只见他猛地拔刀对准凌霄,厉声喝道:“今日我定要拿你归案,你血债血偿吧!”
“就凭你?不自量力!”凌霄一个挥袖领头官兵便飞出三丈外重重摔在了地上,哇的呕出一大口血来。
领头官兵艰难地张开嘴,却只能听到咿呀的声音,脸上尽是不甘之色。
“灵虚派?”
“谁!”凌霄猛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只见一人从一棵树后缓步走出,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