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大哥不会替你当家做主。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大哥当然要随你。”
宁楚仪感动,眼眶微微发红:“谢兄长成全。”他站起身,想朝宁平举跪下,却被子硕拉着。
“你兄长定然不愿意看你与他这般客气。你告诉他,今生今世我都会好好照顾你,让他尽管放心。”
宁楚仪喉中哽咽,强忍了眼泪道:“在下也是男儿,谈什么照顾不照顾。你我以后互相关照着吧,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咱们平平淡淡过日子,谁也别辜负谁。”
子硕眼神直白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既约此生,永不相负。”宁楚仪满面热意,嘴唇掀了几下,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华容与宁平举对视一眼,都装聋作哑起来,端起饭碗吃着饭,今晚的风波就这样风平浪静过去了。
收盘子的时候,华容弯腰在宁平举耳边道:“大郎,你演技真是烂透了!”
宁平举怒瞪她,没敢发作。
夜里,华容走入院子中,顾郎正仰首赏月,皎白月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更是肤白如玉,映着一身斑驳的树影,那人直如画中人一般。
“二郎睡下了?”她施施然走到他身畔,与他并肩凝视天上银盘。
顾郎看她一眼:“你是想问楚仪心魔的事情?”
“是。”
“我近日多番试探,他看起来并无不妥。”
“附子入魔,那是定局。”华容轻叹,“即便他仙根深厚,也挡不了魔性侵袭。此前得知你对他施了法,让他性格变得无比羞怯,让他只为你心动,我心中也有恼怒,然而想到他若入魔,兴许只有你能唤他回来,便也不再计较了。”
“你便是计较了,又能如何?”顾郎嗤笑,“楚仪是本王的,不管他转世成何人,不管他变成什么身份,他都只能是我的。我和他,从他前世开始就已经纠缠在一起,没有人能分开我和他。你只是个小小附子,又能怎么样?”
华容垂下眸子,掩唇一笑,未置可否。她看向顾郎如诗如画的侧颜,好奇问道:“二郎与你,前世是如何相识的,可愿说说?”
顾郎负手轻叹,嘴角勾起笑容,道:“楚仪前世是修仙之人,仙根深厚,可惜大道将成之际,忽然生了心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修仙岂是易事!”华容叹息,“那二郎的前世,便因为这心魔导致功败垂成,被迫进入轮回转世?”
顾郎笑得古怪:“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他的心魔,引来了我。”
“此话怎讲?”
“我本栖息于黑暗中,不问世事,对这世间情爱,更是不屑一顾。然而楚仪的心魔引得我动了好奇心,让我来阳世一探究竟。他,是我在这阳世碰到的第一个人。”
“然后你对他一见钟情,从此纠缠不休?”华容调笑。
“哈哈哈,这你就错了。开始的时候,我不识情爱,他无欲无求,我还以为与他没有交集的可能。然而他最终败给了心魔,对我生了异样心思。一来二去,我和他就这样……最终他没有度过心劫,身死魄散,残魂去了地府转世。”
说起过往,顾郎面容柔和起来:“只是转世之后,万迹全灭,他与前世已是大不相同。这一年多,我日日看着他,眼中所见,早已只是宁楚仪,他前世是谁,长得是何模样,姓甚名谁,我早已忘光了。我和他的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也都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如今在我身边的是个聪慧而倔强的凡人捕快。他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我就永远护着他,替他守着这身份。”
“顾郎此心,若是二郎知道了,不知该有多欢喜。”
“日后我自会说与他听。”顾郎笑笑,“倒是你,你回到通源阁多年,可有查清他们的背景?可知该如何驱除楚仪身上的魔性?”
华容摘下片叶子在手中轻捻,口中低声道:“二郎见血便眼红,他人都道他晕血,却不知那是他体内魔性受到牵引,想挣破顾郎封印的束缚,霸占他的躯壳。这些年二郎动心忍性,一直将魔性压制得很好。而且可喜的是,顾郎又死而复生,有你坐镇,似乎二郎能以如今的身份平安终老,不会再是空话。”
“然而,通源阁一日不除,这隐患便一日都在。就怕以后二郎受了什么刺激,顾郎的封印也压不住那魔性,他便要……”
“你实话告诉我,他身上的魔性,究竟由何而来?”顾郎打断她的话。
华容思索一下,缓缓道:“这些年,我虽然多方打探,对其中缘由也是所知不多。据我所知,阁主不知从哪里弄来这种神奇的‘天玉’,然后由阁中的‘地’字号门徒在各地找来天资优秀的少男少女,在他们耳后植入。有了这天玉的帮助,这些少年修炼武学,进境可谓一日千里。”她顿了一下,“其中最突出的几人,会被选为‘附子’。我与二郎,都是其中一人。”
“楚仪被植入‘天玉’时还在襁褓中,我也及时找到他,将他带出通源阁,他身上的魔性究竟是从何而来?你又为何未受其害?”
华容苦笑:“我若是知道便好了。通源阁中那些附子以外的人,最终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而附子,最后也都会入了魔道,前朝的炀帝,就是最好的例子……”她长叹一声:“二郎被你藏在这里的这些年,阁主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他。其他曾有附子忤逆过他,结果被他一刀刺死。在我看来,他对附子也并无感情,却不知为何独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