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芍虹听妈妈这么一说,她想起刚才到村下广场看到的一张告示,里面的内容大概是说忱家的七伯,也就是新上来的这位村干部无所作为,他是个说话不算数,做事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
忱守煜皱起眉头,他叫姐姐给手机。
忱芍虹把拍下来的照片翻出来,她说,“就是这张告示,也不知出自哪个热血青年手笔,写得可可谓义正言辞,他不去魡鱼岛扞卫领土主权真是可惜。”
忱轩宥说,“七伯答应他们了吗?”
忱妈妈摇头,“你七伯是跟他们喝酒了,因为他们直接带酒到你七伯家,至于具体情况,你们需要问问其他长辈。”
忱守煜心里不免震惊,这种局势跟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有得一拼,只不过在村里略显微妙,一不小心就涉及到行政上的事务,搞不好,七伯会陷入困境里。
忱轩宥正想说什么,抬头见到忱守煜的大叔二叔来到,他忙打招呼,“二叔公,三叔公,你们来了?”
忱守煜转头看到两位亲叔叔,二叔抱着他满岁的小儿子,忱芍虹蹭过去抢孩子。
凤哥让出霸占着三个凳子,他说,“正好,有事问你们。”
忱守煜原本以为事情会很好解决,只要提提建议就可以,但现在看来,事情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忱家祖坟有可能违法被迫占领的矛盾,更甚者会牵连忱氏一族那些在当干部的人。
难怪说事情不好解决,因为事情已经脱离了最初的起因,它变成了有意的针对和分明的反抗。有人就是见不得忱家得势。
忱守煜无法想象村里人几时变成了这样子,小时候那些互敬互爱的乡亲情怀居然荡然无存,剩下的是赤果果的争夺和算计。
他觉得商场黑暗,如今回到家,忽然发现商场上的黑暗远不比官场上的血腥,尤其是涉足权势上的倾覆和把握。
早上听到长辈讨论,本来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告诫年轻人注意言辞和行为,或许在他们这些长辈看来,现在涌起的风波都是些雕虫小技,然而这些小技被村里的年轻人推波助澜,因此其中的狂风暴雨不容小视,年轻一辈是后起之秀,他们行事冲动,大多动不动就兵戈相向。
忱守煜听着两位叔叔说起前因后果,还有忱轩宥的叔叔也说,“我们妥协,并不是说我们不占理,而是以退为进,要么从此后忱家被全村人踩下去,要么跟上他们的逻辑,然后我们努力去掌控主势。”
忱轩宥看着明显流露出疲乏的人,忱守煜似乎很讨厌这种利益方程式。
☆、打球,算同学聚会
忱轩宥陪同回屋,他说,“很不好受吧?”
忱守煜不想掩饰心里的真实反映,他说,“这样下去你觉得会形成怎般局面?全村的人,为了各族的势力明争暗斗?”
忱轩宥坐下旁边,他说,“这是必然趋势,你也说了,有些东西需要改变,我们无力阻止。”
忱守煜忙着整理桌面上的文件,忱轩宥坐了一会儿,他说,“我回家了。”
“嗯。”
忱轩宥走后,忱守煜合上笔记本电脑,他望着离开的人,他想着他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这样,权势心重。如今他对于某些争斗表现得过于淡然从容,显然已不再是当年的单纯伙伴,他不会再直言心里的真正想法。
忱妈妈上来叫儿子下去吃晚餐,忱守煜不知不觉靠在躺椅里睡着,睁开眼,忱妈妈就站在门口,她说,“很累吧。”
忱守煜坐起来,他摇摇头。
忱妈妈说,“有些事,你不想管就不要管了,都好多年没有回家了,你不懂村里头的形势,你叔叔和大伯比你清楚形势都不能如何,作为年轻人,你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忱守煜抬头看着妈妈,他看到了面容越发沧桑的母亲,昔日的容颜已经被岁月烙出深刻伤痕。
“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他起身下楼吃饭,叔叔家的几个小孩都在,他们占去了饭桌一大半。
忱守煜看着就笑了,全家团圆,合家幸福。
眼前的景象,忱家人也算儿孙满堂。
虽然想到自己不能为其中添置一个小身影,可是他们都是忱家明天的希望。
第二天,忱守煜陪同两位姐姐去外婆家,他只在表哥家和外婆家吃过早饭,接到忱轩宥的电话,即刻匆匆赶回来。
忱轩宥说,“去崆排村打球。”
忱守煜说,“我不想打。”
“那去凑热闹吧。”
忱守煜不想对方失望,已经很多年没有陪他一起行走,此时的百依百顺,权当做怀念过去的兄弟义气。
两人换了衣服,忱轩宥穿着球服,忱守煜穿着一套蓝白运动服。
他说,“我去当裁判。”
两人正要出门,忱轩禾从外婆家溜回来,他站在自家露天台大喊,哥,小叔煜,你们不等我。
忱守煜抬头看一眼,忱轩禾跑进屋里换衣服,他说,“是不是兄弟?”
忱守煜等着青年换衣服出来,他摆正了面前的俊秀青年,他说,“比你哥朝气多了。”
忱轩宥脸上现出一条黑线,“意思是说我老了吗?”
忱守煜赶紧否认,他说,“不是,走吧。”
三人才走到村下广场,又见到一大帮年轻人,凤哥也在其中,不过凤哥不会打篮球,他说,“我去当观众。”
比赛十一点开始,一两点结束,五个村的年轻人都有参加。
崆排村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