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裴予歌半卧在榻上,身上盖了足足三层被子,可裴予歌却觉得手脚依旧是冰凉冰凉的。知画端着药碗进来,赶紧帮裴予歌掖好被角,“小姐,该吃药了。”知画将药碗端到裴予歌面前,土瓷碗里发出淡淡的药味,裴予歌蹙着眉,一手推开。“这是什么药?和清水有什么分别?”这药除了带有一点药色和药味,清得和清水没什么不同。知画劝道:“小姐,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小姐的月例所剩无几了,这药虽然清,但总是有药效的。”裴予歌冷笑,“堂堂楚国公府嫡女,月例会付不起几个药钱?”知画忙跪下:“小姐,杜嬷嬷每次送来的月钱就这些……知画空闲时也会秀些手绢去卖,可是小姐的身子……”可是裴予歌的身子就是一个药罐子,这些钱是怎么样也不够花的。这些裴予歌她当然知道,她不会怀疑是知画从中克扣的,知画大小便跟着裴予歌,冯氏也不可能明着做这种蠢事,那么……“父亲是决计不会亏待了我去的,只怕是送钱的人起了贪念。”裴予歌道,她不知道楚国公怎么忍心将她留在这个地方这么久,但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楚国公对裴予歌还是万般宠爱的。知画瞧见裴予歌指了指那个药碗,示意她端过来。这药还是要喝的,否则还没有等到她回到楚国公府就死了,还谈何报仇?知画一边服侍裴予歌喝药,一边怒道,“这杜嬷嬷,平时对小姐阴阳怪气的就算了,居然胆子这么大!小姐的月钱她也敢贪!”“她是没那个胆子,可若是有人给她撑腰,授意她这么做,可就不一样了。”裴予歌接过帕子擦了擦嘴。“知画,你还记得楚国公府的样子吗?”她知道知画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便在她身边。楚国公府?那里和这里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是一个头等丫鬟的阵仗也远远比裴予歌现在还好得多,更别提其他待遇了。知画眼眶一红,她当然记得,国公夫人还在的时候,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小姐是……想家了吗?知画可不想,在这里没人管着束着,多自在啊。”裴予歌轻笑一声,知画可真是个傻丫头,她知道她在顾忌她的感受。“傻丫头,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楚国公府的,让那些欺压过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知画看到裴予歌说着说着,美眸中一闪而过的狠辣,怔了一怔,小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永远都是她的小姐。“杜嬷嬷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回小姐,五天后。”难道小姐想要找杜嬷嬷算帐?小姐能压住杜嬷嬷么?“到时候你便告诉杜嬷嬷,就说我快不行了。”知画一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还自己诅咒起自己来了?却见裴予歌一脸疲倦的样子,“就这样办,可别露馅了。有人不想我回楚国公府,我便非要她用软轿风风光光得把我接回去!”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