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男子汉”路吉也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老师一个头两个大,两个小朋友一个赛一个的能哭,还较上劲儿似的,一个哭声高,另一个哭声立刻更高,一个眼泪多,另一个立刻不要钱似的掉眼泪,老师工作几年,从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小朋友,这会儿一次碰到俩,还怎么哄都没用,脑袋都要炸了。
一节户外活动课乌烟瘴气,什么都没干成。
老师心力交瘁,对罪魁祸首靳寒州说:“你惹的祸,让他们别哭了。”
可惜,这次连靳寒州的话也失效了,路吉就是卯足了劲儿地哭,跟那小女孩俩人足足哭了一下午,最后小女孩先哭不动了,这场“战争”这才告一段落。
路吉险胜,从此声名远扬,谁都知道晨曦幼儿园大班的路吉是个远近闻名的哭包。
***
路吉的智商很高,像算术和计算机这种课程,学校里的老师根本教不了他,但他的脑回路和地球人不同,有时候又蠢得叫人心痛。
靳寒州的同桌,那个被路吉恨得要死的小女孩,因为父母的工作变动,要转去市里的学校了,临走前,她用拼音给靳寒州写了封信,害羞地夹进了靳寒州的作业本里,结果被抄靳寒州作业的路吉看到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oootoing 况ni 还dan sen,wo 也 you 口巴。
路吉抽抽噎噎地问:“州州,什么是铝朋友?好看吗?可以吃的吗?”
靳寒州无语:“蠢死你算了,女朋友不是用来吃的。”
路吉好奇地问:“那女朋友是用来干嘛的?”
靳寒州也不太懂,但他不想在路吉面前表现出来,想了片刻,给出一个答案:“女朋友是用来疼的。”
路吉不哭了,拽着靳寒州的手,急切地说:“那我要当你的女朋友。”
靳寒州拒绝:“不行!”
路吉抹着眼泪问:“为什么啊?”
靳寒州一本正经地说:“女朋友是要扎辫子穿裙子的。”
路吉吸吸鼻子,眼里又汪了一泡泪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暗地里用力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上午,路吉出现在班里,有好多同学根本没认出他来。
——路吉穿了件粉红色的公主裙,软软的有些泛黄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两个小辫,露出秀美的额头,他眼睛大大的,脸颊有些婴儿肥,嘴唇花瓣一样,本就是女气的长相,再刻意打扮成女孩,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来。
路吉磨蹭到靳寒州身边,害羞地问他:“州州,现在我也有小辫和裙子了,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靳寒州小脸泛红,直觉有哪里不对,下意识地摇摇头。
路吉嘴唇嘟起,鼻子抽了抽,有哭的预兆了。
路吉快哭了。
路吉哭了。
也许是因为路吉打扮成女孩子,靳寒州都不好意思凶他了,别扭了半天拿起自己的衣袖帮路吉擦眼泪,“别哭了。”
路吉边哭边问:“那……那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女孩子才能做别人的女……”
“呜呜呜呜呜呜呜!”路吉用高八度的哭声打断靳寒州的话。
靳寒州:“……能。”
路吉立刻止住眼泪,掀起裙子想要用裙摆擦眼泪,靳寒州都看到他的小黄鸭小内内了,慌忙帮他把裙摆拽下来,自己拿手帕帮他把脸擦干净,路吉乖乖仰着脸任他擦,等他擦完才害羞地说:“州州,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了,能亲你吗?”
靳寒州脸都涨红了,恼怒地说:“谁教你的这些……”
“啾——”
路吉在靳寒州脸上亲了个响亮的口水印,接着立刻偷笑着转身跑了。
放学的时候,路吉在教室门口等靳寒州,靳寒州跟其他小朋友说了会儿话,磨蹭了一会儿,走到门口,发现路吉眼泪汪汪地捂着裙子。
靳寒州脸立刻沉了下来,问他:“谁欺负你了?”
路吉委屈地说了个名字,靳寒州就走,路吉连忙捡起抱在怀里追上去,靳寒州在校门口追上了刚才欺负路吉的男孩,那个男孩仗着自己个儿高块头大,平时没少欺负人,看到路吉过来还嚣张地嘲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媳妇儿啊,来让我看看有没有长小鸡`鸡。”
说完就手贱地要去掀路吉的裙子,被靳寒州直接推到地上,男孩爬起来迅速反击,虽然他块头比靳寒州大,但靳寒州打架着实厉害,小小年纪就有股不要命似的狠,打得那男孩心里生出了怯意。
路吉挥着两只小拳头,紧张地看着靳寒州,好像正在打架的那个人是他一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握拳,嘴里喊着:“打打打,州州打他!”
靳寒州揪着男孩的衣领,“以后还欺不欺负路吉了?”
路吉从靳寒州身后冒出个脑袋,哼唧:“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男孩憋屈不已,奈何实在打不过靳寒州,只得认怂:“不会了。”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路吉躲在靳寒州身后冲着男孩得意地吐舌头,靳寒州转身看他,他光速换上一副乖乖的表情。
靳寒州给路吉一个警告的眼神,等男孩走远,靳寒州走过去拎起他跟路,上的尘土,空出来的那之后捏住路吉的脸颊,捏得那张刚哭过的小脸又丑又萌,“以后还敢不敢穿裙子了?”
路吉不服气:“╭(╯^╰)╮”
“你要是再穿裙子我就再也不让你亲了。”靳寒州有点害羞,刻意板着一张脸,“以后还穿不穿裙子了?”